「那我装没看到。」
「可是你明明都看到了, 你还……」
你还帮我擦眼泪了。
顿了下,沈云里没有真把这句话说出口。
闻衍看着她瘪嘴, 轻声打趣:「那不如我也哭给你看?」
他也哭?
沈云里眼睫稍抬,对上他温和的目光。
她没说话, 只是认真地望着他, 脸上的神情让人难辨其意。
闻衍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沈云里很正经:「你不是说要哭给我看?」
闻衍哭笑不得:「可是我现在……好像没办法哭出来, 要不你让我酝酿一下?」
沈云里摆手作罢:「算了,不欺负你了。」话落,她端起桌上喝了一半就搁置的酒,灌了一大口。
喝的有点猛,喉咙被辛辣刺的难受,沈云里五官都变得紧皱。
闻衍打量着她:「你喝了几杯了?」
沈云里放下酒杯,吁了口气:「这是第二杯。」
闻衍:「那等你喝完这杯,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抱树?」
抱树?
沈云里想起来上次闻衍带她去的那个废弃游乐园的后山,长睫眨了眨:「是去你的秘密基地吗?」
「认真说起来,那里你去过一次,现在应该算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基地?」闻衍望着沈云里,轻声询问,「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再去抱一次树?」
*
闻衍的提议,沈云里一口应了下来。
之后,闻衍点了杯和她一样的酒,陪她一起坐在吧檯前,听着场内歌手唱完了那首林宥嘉的《兜圈》,两人才一併离开酒吧。
上次去的那座山就在酒吧的附近,出来后,闻衍和沈云里步行朝着西面的巷子走去。
大概走了十五分钟,沈云里再次看到了那条略显阴森恐怖的上山入口。
站在原地,闻衍问沈云里:「这次还怕吗?」
沈云里目光向前遥望,很有自信地挺直了腰板:「我胆子没那么小,都来过一次了,总不能还怕。」
「那走吧。」
「好。」
然而,沈云里跟着闻衍刚迈进入口,脚下就踩到了一团软乎乎的东西。她被吓了一跳,本能地伸出手,拽住了走在她前面的闻衍的衣角:「闻……闻衍!」
闻衍回头看她:「怎么了?」
沈云里神情惊慌,心如擂鼓响动,却咬着牙,摇了摇头:「没事……就是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触感有点奇怪。」
闻衍:「不然我牵着你吧。」
牵?
这个字的含义太暧昧不清。
沈云里不知道如何作答,闻衍却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样安全点。」
他的手隔着她的衣袖,没有触碰到她的皮肤。
沈云里莫名松了口气,嗯了声,跟着闻衍往前走去。
和上次一样,闻衍一直护着沈云里上了山。
大概别有洞天的美景总要走过荒凉和荆棘才能看到,尽管已经来过一次,沈云里在爬上来后,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
野草遒劲,绿树参天。
山下点点星火连接汇聚,流动闪烁的光芒点亮着整座城市。
闻衍说的没错,自然风景,是除了朋友以外治癒人心最好的良药。
感受着耳畔被柔风拂过,沈云里越过草丛,找到了之前被她抱过的那棵树。
它一如既往地郁郁葱葱,似乎比几个月前又更茂盛高大了一些。
站在树边打量过后,沈云里侧眸看向了闻衍:「现在应该不会有蚊子吧?」
「不会。」闻衍笑笑,先她一步张开怀抱,圈住了旁边另外一个粗壮的树木,「来试试吧,感受一下自然的能量。」
「好。」沈云里点头,学着他的模样张开双臂,抱住了眼前的大树。
这一刻,她没忍住笑了下。
一旁闻衍听到了她的轻笑声,侧目看了过来:「怎么了?」
沈云里笑眼弯弯的:「感觉我们现在这样有点儿傻,很像两个小学生。」
「偶尔变成小孩也挺好的。」闻衍温声低语,把自己用来疗愈的方法教给了她,「你现在可以闭着眼睛深呼吸,把自己想像成这里的一草一木。」
「好。」
话落,沈云里乖乖闭目。
她沉沉地吐息,缓缓地吸气。
夜晚潮湿的空气带着泥土的清香,来来回回深呼吸了几次,草木蓬勃的气息流入身体,她的心境也逐渐清明。
耳畔一直有虫鸟在低声鸣叫,沈云里竭尽全力地感受着自然的律动,而闻衍的声音也在此刻不轻不重地响起:「你再抬头看看。」
沈云里照做,睁开双眼仰面向上看去。
只见暗绿色的叶片随着夜风颤动,错综复杂的枝条聚集在一起,将泼了墨的天空框出它想要的形状,她的眼睛在此刻成了最天然的取景器。
闻衍望着屹立在树影间的那轮明月,眼角弯了弯:「树的心脏,看见了吗?」
树的心脏?
沈云里望着缀在天上却又好像挂在树梢上的月亮,被闻衍这种意向感染到,眼底蔓上温暖的笑:「嗯!我看见了!」
闻衍淡淡笑笑:「那你现在心情有好点吗?」
沈云里点头,松开环着树干的胳膊,很是认真地看向他:「谢谢你闻衍,我好多了。」
闻衍:「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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