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一娅松开拽着邹斐手臂的手,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你这人还特助呢,这么没眼力见,我这是在拯救你!你没看见你老闆和他老婆即将进入一场深度探讨?你和我俩杵在那儿,不是影响你老闆发挥吗?」
「深度探讨?发挥?发挥什么?」
「榆木脑袋,看你的样子就像找不到女朋友的单身狗。」
「很明显?」
邹斐整了整被徐一娅扯皱的衣袖,若有所思地望向身后紧闭的房门。
……
房间里,白梦眠盘腿坐在床上,死死盯着椅子上正低眸阅览手中pad的男人。
「江聿,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别跟我说是巧合,世界上没有这么多巧合。」
江聿翻阅完邮件内容最后一页,放下pad,抬眸看向白梦眠。
「你不都已经猜到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白梦眠简直要被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气到。她双手抱臂,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
「说吧,你什么时候,用什么手段收买娅娅的?」
娅娅突然要和她一起来民宿度假这整件事现在回想起来充满许多不合理的疑点。娅娅之前提到的那个开民宿的朋友,恐怕就是无中生友!
江聿换了个姿势,一双长腿交叠,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只是不开口。
「你说话啊。我问你问题,你是不是心虚?拉我好朋友给你当眼线,江聿你到底给娅娅什么好处了?」
白梦眠被他那双黑眸盯得浑身不自在。明明该心虚的人是他,可他目光深邃又坦然,偏偏不说话的模样最磨人。
「你再不开口,就出去,别待在我房间里。」白梦眠赌气道。
「为什么不联繫我?你可以找江烟或江尘,你有他们的号码。」
江聿忽地沉声开口,白梦眠却是一愣。几秒钟后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是在讲那件事。
「没必要联繫你,我们都已经分开了。」
「还有三十天冷静期。」江聿顿了顿,望着她的眸色更深,「哦,准确来说,你还需要耐心等待十四天,才能领到离婚证。」
白梦眠被他的话噎到。他面色深沉,黑眸幽深看不出一丝情绪波动,就像是回到白梦眠车祸刚醒来时所认识的那个江聿。冷峻、疏离、危险,令人捉摸不透。
白梦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猛然发觉自己的情绪在不知不觉中被江聿牵着走,差点偏离对话的重点。
白梦眠气呼呼地半坐起身,双手叉腰:「差点着了你的道!你还没说什么时候,在哪里,用什么好处收买娅娅的?」
「收买?」江聿索性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白梦眠床沿边。他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脸,眼神蛊惑又勾人,「假如,我想收买你,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白梦眠被他的骤然贴近,惹得面颊一红。两人四目相对,心虚退缩的人总是她。无论对视多少次,她都无法承受被他那双幽深黑眸专注凝视时,那种来源于心底深处无法自控的怦然心动。
白梦眠伸手推开他,手打在他的右手小臂上,只见江聿嘶的倒吸一口冷气,有红色的血水从白色衬衣布料上沁出来。
「你这是……」
白梦眠伸手要去摸,却被江聿避开。
他直起身,冷脸道:「没事,被狗咬了。」
「这里哪来的狗?」
「……」江聿瞪了她一眼,「倒计时只有十四天,你用不着这会儿来关心我。」
「江聿你有毛病啊?就算只是认识的普通同事,我看见你受伤,关心的问一下情况,都是人之常情。你这都要扯上冷静期倒计时?」
白梦眠又不傻,当然听得出他在说气话。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别扭?前一秒明明还是一脸冰冷冷生人勿近的样子,这会儿却撇过头一副我在生气但我就是不说的赌气模样。
幼稚!
白梦眠才不去理会他的别扭,直接扯住他的手,捲起那一截被血水慢慢染红的衣袖。衣袖下的手臂已经被处理包扎过,但仍旧往外渗出血水。
「娅娅说是你冲进树林救我,这伤口是在树林里受的伤?」
江聿撇过脸不说话。
「这座城堡不是民宿,是你的产业对不对?」
江聿沉默,依旧不语。
「娅娅突然提出要带我来郊区散心,其实是你的主意?」白梦眠认真地看着他,「你没有收买我的朋友,只是因为关心,才让娅娅心甘情愿做你的眼线,对不对?」
江聿微不可见地抿了下嘴唇,他没有承认也不否认。即使白梦眠说的都是正确的。
「江聿,你不用特意关心我,我没事的,网上那些流言蜚语会过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可是你的角色被人顶替,如果不是因为我,你没有必要承受这些无妄之灾。」
他是了解她的,一开口便戳中白梦眠心底最在意的事。
被网上那些喷子p图造谣,舞台上被袭击被泼红油漆被装满水的瓶子砸在身上,这些白梦眠都可以忍受。唯独最在意的是,因为这件事舞团做出决定,她的角色被替换,她无法登台无法继续为神女的倒影而舞蹈。
白梦眠眼底的光迅速黯淡下去,失去了所有反驳的战斗力。
江聿见她垂下头,他转身把丢在椅子上的pad拿过来,交到她手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