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眠,我发微信你怎么不回啊?外面雨太大了,我今晚在舞团过夜不回家啦。你晚上睡觉记得反锁好门。」
「嗯。」
手机那头,徐一娅听到白梦眠的手机里居然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她愣了愣,赶紧问:「唉?你是谁啊?这不是梦眠的手机吗?」
「江聿。」
「我靠……」
徐一娅震惊,却听到对方已经挂断通话。
我靠!幸好她今晚加班没回家,她家白梦眠居然把前夫江聿带回家!这是要复合的节奏?
徐一娅握着手机,激动地想飞奔去看复合现场。
……
白梦眠关好窗,洗了双手回到卧室时,却见江聿抱着她手机坐在床沿边。他低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你醒了?醒了就赶紧回去,别待在我家,省得说不清。」
江聿低着头,没回应。
白梦眠迟疑了一下,走近几步,低头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餵?我帮你打电话给应田怀,叫他来接你?」
「不要。」江聿仍旧低着头,声音闷闷地,固执地抱着白梦眠的手机。
「我管你要不要,反正今晚我不可能让你待在我家。」白梦眠没好气地翻了翻眼皮,顺手把江聿抱在怀里的手机抽出来,「手机还我。」
「不要赶我走。」江聿顺势握住她的手,他缓缓抬起头,一双黑眸湿漉漉的,与平日冷峻完全截然相反,脆弱、澄净、依恋,让人无法抗拒他的要求。
白梦眠心神一凛,她从没见过江聿这副孩子气的模样。
「你……你别装啊,我告诉你,我可不会心软吃你这套。」
「我胃疼。」江聿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胃部,「很疼。」
他眼角耷拉下去,垂着头幽幽地嘆了口气。
「这男人……简直妖孽。」白梦眠握拳,闭了闭眼。她想甩掉江聿轻握着她的手,可他低头嘆息的模样又让她无法不心软。
白梦眠挪开视线,让自己不再盯着他看,否则真要被他难得显露出来的脆弱一面给勾的神魂颠倒。
「我去给你沖胃药,你坐在这里不许动。」
「嗯,我不动。」江聿醉意朦胧地点点头,模样竟十分乖巧。
靠,居然有点可爱。
白梦眠心中一角被触动。她捂着心口,赶紧转身走出卧室。
等白梦眠端着胃药沖剂回到卧室时,瞧见江聿竟真的听话地端坐在床沿边一动不动。
她走过去把水杯递给他:「喝掉,一滴都不许剩。」
「嗯。」江聿双手接过水杯,捧着它一口一口喝掉,模样认真又专注。喝完后他把水杯倒扣过来给白梦眠检查,「一滴也没剩。」
白梦眠被他酒后大脑短路的模样逗笑:「真该把你现在这副样子拍下来。下次你再敢来招惹我,我就匿名把它上传围脖,一定会很快冲上热搜。」
「不会上热搜,公司有公关部,会第一时间处理舆情。」江聿认真地解释。
「你不是喝醉了吗?」白梦眠上手捏住他的脸颊,还扯了扯,「逻辑这么清楚,是不是装醉?」
「没有,没醉。」
江聿黑眸望着她,居然不反抗任由白梦眠捏自己的脸。
「切。管你是真醉还是装醉,反正一会儿等雨停,我就通知应田怀过来把你接走。你别想赖在我家!」
白梦眠松开捏住江聿的手,拿起床上的抱枕嗅了嗅,气得反手又捏了一把江聿的脸颊。
江聿吃痛闷哼了声,捂着自己被捏红的面颊,抬眸沉默地看着她。
白梦眠差点就被他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盯得心生愧疚,可鼻尖萦绕的那股味道立马令她清醒。
「都怪你!床单枕套上全都沾上酒味,一会儿我还怎么睡觉?」
白梦眠嗅觉很敏感,眼下床单和枕套上沾染酒味,她必须立刻换掉这套床品否则她会失眠。
「起来,你去客厅坐,我要换床单。」白梦眠赶他。
「我帮你。」江聿把空杯子搁在床头柜上,跌跌撞撞地站起身。
「你行不行啊?站都站不稳,还帮我呢!」
「不能说男人不行。」江聿脸颊绯红,眼神直愣愣的,语气却格外坚定。
江聿自然不会做这些,从小到大养尊处优,这些事都有佣人帮他打理。白梦眠只好拿他当人形固定器用,让他捏住床单一角,由她来更换。
一番折腾下来,白梦眠出了一身薄汗。她全身气血通畅,加上刚才又吃过止痛片,眼下不仅痛经消失,甚至还能原地做一组波比跳。
把换下来的床单塞进洗衣机里清洗,白梦眠走到窗边,外头依旧大雨滂沱。她回拨应田怀的手机号码,无人接听。
「被套路了。」她放下手机,无奈地转头看向沙发。
江聿醉的厉害,帮她一起换完床单后便主动回到沙发上躺下休息,这会儿已经睡熟。不知是不是屋内空调太冷,睡梦中江聿双手抱臂,整个人蜷成一团。
白梦眠从卧室取来一条薄毯,轻手轻脚走到沙发前把毯子盖在江聿身上。
橙黄的灯光照映在他的侧脸上,连眼睫毛都闪动着柔和的光泽。
白梦眠不知觉地半蹲在沙发前,凑近仔细去看江聿的脸。
他清醒时总是警惕的、危险的、令人捉摸不定的。而眼下的江聿,像是战神脱去战甲褪下青獠面具,只留下他最本真的白净、澄澈与流淌在骨子里的得体教养。以为他酒后会闹腾,可偏偏是和善有礼,让人很难对这样的他口出恶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