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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字楼窗外的天色逐渐暗沉,夕阳燃烧余晖梦幻的橘紫色流云通过折射倒影在市中心最瞩目的地标建筑楼宇的玻璃幕墙上。
江聿坐在江氏总部办公楼的大会议室里。集团二季度工作报告会议足足开了四小时,江聿坐在主位上极少开口,却时刻紧盯各部门主管提到的数据精准度。长时间高强度集中精力,令他的头隐隐发胀。
看完最后一个ppt报告演示,他揉了揉眉心,挥手结束这场冗长的会议。
江聿一走,会议室里其他部门主管才纷纷松了口气。这个冷面小阎王自从前年上任起,就把他们这些老臣们的筋骨里里外外都整顿了一遍。一开始小瞧他年轻资历浅的高层,也在这两年间被江聿的一通操作整的不敢有脾气。
会议室大门打开后又被彻底关上,有人小声嘀咕:「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江氏现在就是他当家做主。」
一旁的人听到立马低声应和:「他们家情况大家又不是不清楚。」
另一人嗤笑一声,也说:「最小的那个虽然还没正式进公司,但过几年年纪也差不多了,将来他们到底哪个上位,谁能说得准?」
靠近门边作为的人立马告诫道:「好了,少说几句。你们不怕那位突然杀个回马枪,他又不是没做过这种事。」
会议室里众人闻言,默契的噤声,各自起身散去。
……
从大会议室出来,助理邹斐跟在江聿身旁,边走边报告晚上行程中安排了一场商务饭局。
江聿忽然有些乏,吩咐道:「你替我去。」
「啊?」邹斐呆了呆,他在江聿身边服务了两年,江聿从来都是身先士卒,从没见他主动推掉公务的。
「你有什么问题吗?」
江聿双手插袋,在电梯前站定,转头问。
邹斐连忙摇头三连:「没有,不是,我没问题。」
「嗯。」
「那个……老闆,我能问一下您接下去是有更重要的工作安排吗?需要我提醒秘书处为您提前预备些什么?」
「不用,我回家。」
「啊!?」邹斐震惊。
电梯叮一声到层,轿厢门缓缓打开,江聿独自走进轿厢,在邹斐惊愕的目光中电梯门关闭。
他家老闆被魂穿了?
一个工作狂魔居然主动推掉应酬,仅仅是为了按时回家?
这合理吗?啊啊啊!
邹斐无法逻辑自洽,杵在原地大脑当机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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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正值晚高峰,一路上红灯不断。江聿边开车边难得哼起歌,连堵车大排长也不再能成为一件烦心事。
江聿驾车停停走走这才通过城市闹市区,他没做任何停留。一想到家里有人在等着他,他便归心似箭。
晚上七点一刻,车子在别墅门外停下。江聿下车直接把钥匙丢给佣人,他大步走进门去。
「太太呢?」他一边解开束缚脖颈的领带,一边转头目光四处搜寻那道纤细的身影。
佣人回答:「太太在卧房。」
「卧房?难不成中午吃的太饱午睡到现在?」他眼神中含着丝笑意,刚要上楼,却听身后的佣人支支吾吾。他疑惑地回过头,「有事?」
佣人心理斗争激烈,但发钱的才是东家,她总不好为了太太得罪金主爸爸。
佣人低着头,心虚道:「其实……下午您出门后,太太也出去了。」
「她去了哪里?」
佣人摇摇头:「不知道,何嫂让司机小张跟着,太太说不用,她自己打车下山的。」
江聿心中一紧,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大步直接上楼。
推开房门,里面没有开灯,光线晦暗幽深。
江聿以为她回家后疲惫在补觉便没有开灯,他摸黑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走到大床边,他仔细看了看,大床上空荡荡,根本没有人。
他蹙眉打开一旁的落地灯,整个房间顿时明亮起来。
江聿在房间内到处寻找了一遍,更衣间和浴室里都没有人。他转身正要下楼询问佣人,忽而眼角余光瞥见电视墙边上的隐形门微微敞着。
他勾了勾唇角,心情瞬间明朗几分。
呵,他老婆原来在书房。
江聿心情松快,脱下西装外套,摘了腕錶和袖钉,随手搁在一旁矮柜上。他捲起衬衣衣袖朝书房走去。
推开门,里面依旧黑漆漆没开灯。浅淡的月光从窗外隐隐透进来,他看见一道瘦削单薄的身影蜷着身子双臂抱着腿坐在书桌前。她似在看窗外低垂的月牙,可侧脸的神态清冷,眼眸中没有丝毫情感。
「白梦眠?」江聿低声呼唤她的名字。
沉默许久,白梦眠忽然开口。
「我都已经知道了,你为什么要瞒我?」
她没回头,只有无声的月光,和窗外流动的山风。
第九章
江聿立在原地,心凉了半截。他背嵴发凉,下意识捏紧垂在身侧的手。
「你知道了什么?」他稳住心神,希望事情并不是他想像那样,还能存在转圜余地。
「下午我出去过,家里人应该已经报备给你。江聿,你还打算瞒我多久?」
话音落定,江聿跳跃的心火瞬间冰封。
自从白梦眠发生车祸意外后,他回到家翻箱倒柜寻找过那份协议。当时他就不该被她激到直接签字。可是那份协议一直下落不明,不知道是被白梦眠带出去了,还是仍旧在别墅某个角落中躺着成为一颗不定时炸弹。<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