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怎么看这条狗怎么不顺眼。
因为是白梦眠亲自带着它,江聿也不好说什么,但看它跟在白梦眠身后疯狂摇尾巴谄媚的模样实在令他嫌弃。两岁大的拉布拉多满脸无辜,又没有名字,江聿随口给它取名字,叫「舔狗」。
白梦眠起先没听清楚,以为是要叫它甜甜,她还觉得奇怪,江聿管一条公狗叫甜甜,他是不是有问题?
可两人都没计较,从那天后拉布拉多登记的狗证上大名便写着——甜甜。
花园里有它专属的小木屋,每到下雨天这条毛色光亮,个性调皮的小捣蛋狗,根本不会安安分分躲在木屋里避雨,欢脱地奔跑在草地上,肆意地践踏雨水和泥土,把自己弄得浑身湿漉漉,甩甩身体,水花溅的到处都是,它却独自快乐得不得了。
每每见到这一幕,江聿都会无奈地翻白眼,心里暗骂「真是条蠢狗」。而白梦眠则相反,她平日里很少对江聿露出笑脸,却在看见这条狗时,露出会心微笑。
这让江聿更加郁闷了,敢情他还不如一条狗?
日光倾城,树叶参差的黑影斑驳洒在路面上,这种时候最适合回忆。江聿边开车边不知不觉回想起他和白梦眠相处的一些小事。
车子向前行驶,很快来到别墅区的门禁。
摄像头早早看见是江家的车,轿车刚靠近,感应道闸便打开。继续往前行驶一段路后,车子驶上别墅前的私路。
这片山地别墅区每栋别墅间都相隔很远,周围最近的邻居,也在距离他们家一两公里以外。每栋别墅前都有一条私人马路,更加确保这里私密独立的环境。
从车上下来,白梦眠走到种植着铃兰的花圃前。六月初正值铃兰花季,花朵洁白而柔美,小小的一串串低垂,散发着幽幽香气。
白梦眠凑过去闻了闻花香:「很少见到这么多铃兰花,长得真像小铃铛还挺可爱。」
江聿站在她身后,不禁微微蹙眉:「你连这个都不记得?」
白梦眠回过头,不解反问:「我该记得什么吗?」
「算了。」
李嫂早收到门岗报告先生的车一刻钟前上山的。她带人迎出门,却见先生和太太两人止步在铃兰花海前,太太不知道说了什么,先生脸又黑了。
李嫂等人正犯愁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拉布拉多机灵,甩开四条腿欢快地朝白梦眠奔去。
「哇,好可爱的大狗!」本能驱使白梦眠弯腰展开双臂一气呵成。
拉布拉多冲入白梦眠怀抱,朝她疯狂猛摇尾巴,转着圈蹭着她的手要她摸它的头和背嵴。
再次被狗抢走关注的江聿,暗自磨牙。
真想找个机会把这条狗送走!看它的模样完全不记得白梦眠不在家这些日子,是谁餵它吃狗粮罐头小零食?是谁给它洗澡运动大保健?这贱狗吃了就睡,完全将他这位男主人视如空气!
可恶!
拉布拉多欢快地扑在白梦眠怀里蹭啊蹭,热情地摇晃着他那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完全不知道身旁站着的男主人,此刻内心正在思考这些黑暗的事情。
江聿咬牙切齿:「色狗!」
「它好可爱,它叫什么名字啊?」白梦眠忽然抬起头笑着问。
江聿很久没看见过白梦眠的笑容,不由心神恍惚,竟觉得她的笑容明媚生动令他挪不开眼。
他脸上紧绷的神色如同冰山雪融,语气轻快道:「舔狗。」
「啊?」
「它叫『舔狗』,『舔狗』就是它的名字。」似乎担心她听不懂,江聿重复了两遍。
神经病!
白梦眠嘴角抽搐,翻了个白眼彻底不理会身边这个男人了。
***
和拉布拉多玩了会儿,白梦眠在江聿催促下进屋。她在一楼客卫洗了手,刚想在沙发上坐下来休息,又被江聿强迫上楼换衣服。
「我的衣服很干净,好好的换什么衣服?」
白梦眠和江聿僵持在楼梯间,她的手被江聿扣住。
「你刚才玩过狗,它还扑在你身上,你必须去换衣服。」江聿一副没得商量的语气,拉住她的手不由分说走上二楼。
「江聿你是不是有洁癖!喂!轻点!」
楼下的佣人们似乎对这一幕早已习以为常,他们各自低头做自己的事情,不闻不问做安分守己打工人。
整个二楼是他们夫妻的独立空间,除了日常打扫,佣人们基本不会也不敢上楼打扰他们夫妻二人。
楼上一共有六个房间,靠近走廊正中间的大套房是他们夫妇的卧室。
推开门,江聿把她一把推进去。
白梦眠踉跄了一下才站稳,她抬眸气呼呼地瞪了江聿一眼。他在人前衣冠楚楚风度翩翩,人后对待她却强硬不讲理。
收到她的不满眼神,江聿慵懒地倚在门框上,不以为然道:「白梦眠,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失忆,有个事实你最好现在就认清。你是我的合法妻子,想要平安度日,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忍耐力。」
白梦眠虽然气不过,可眼下她的确没有反抗他的能力,甚至连自保的退路都没有。
他们男女有别,力量悬殊,就算是赤手打架,她也一定是输的那一方。
白梦眠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在内心催眠自己:眼前的男人是草履虫,草履虫不长脑子!不要跟草履虫计较。<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