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她现在是要去见江聿的父母?也就是说——见、家、长!
白梦眠顿时慌了:「我突然觉得很不舒服,我想下车。我一定是还没恢复,我要回医院继续躺着!」
「别闹。」江聿头也不抬,垂眸看财经,「出院前陈医生已经为你检查过,你身体指标比江烟都正常。」
「可是我头痛。」白梦眠捂着额头装病,狗急跳墙找理由为自己开脱。
江聿眼角余光瞟了她一眼,毫无预兆忽然侧过身朝她靠近。
「好好说话怎么还动手……」白梦眠见江聿抬起一只手,以为要动手,本能闭上眼,可迟迟没有感受到那只手落下的动作。她睁开一条眼缝,只见江聿的脸近在咫尺,她不敢动,因为一动嘴唇便会贴上他的脸颊。
江聿刚才扫视她那一眼是看见她没系安全带。
他突然靠近是为了帮她繫上安全带。
她误会他了。
「我自己可以……」白梦眠小声道。
江聿微不可闻的哼了声,坐回座位。
车子开动,白梦眠这下只能老老实实被带去见家长。
一路上,江聿都在看财经新闻,中途还打了两个电话。白梦眠听了几耳朵,又确定了一件事,她失忆之前应该是不擅金融方面的,因为江聿说的那些分开来每个字她都懂,组合在一起就成了天书。
白梦眠趴在车窗边嘆了口气。
她忽然的嘆息声引起江聿注意,掀起眼皮朝她看了会儿,见她没后续动静这才收回目光继续处理公事。
***
车子在柏油马路上行驶了将近一小时,晚霞漫天,壮丽的云海在天边云捲云舒。
白梦眠坐在车里昏昏欲睡,江聿低沉的嗓音蓦然响起。
「醒醒,到了。」
白梦眠迷迷糊糊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靠在江聿肩上睡着了。她惊了跳立马坐直身体,下意识伸手擦了擦嘴,还好没流口水。
江聿低眸瞥见她的小动作,唇角几不可见地出现一个上扬弧度,很快又消失。
白梦眠转头朝车窗外望去,忍不住露出惊讶神色。
她……她穿越了吗?
雕樑画栋,碧瓦飞甍,一座占地面积广阔的明清古建筑院落,赫然出现在眼前。
车停下。
江家的工作人员早就等在门外,穿着白衬衫黑长裤的管家立刻迎上来开门:「聿少爷,白小姐,太太正在大厅等着你们。」
江聿似乎对管家的话充耳不闻,转头睨了白梦眠一眼:「走吧。」
白梦眠却留了个心眼。管家称呼她为「白小姐」,这里头有点东西哦。难道她和江聿的婚姻关系不被江家认可?又或许他们压根没领证?
看来等下吃饭时她还得深入观察一下江家每个人的态度,说不定能让她回忆起之前的一些事。当下她势单力薄,无依无靠还失忆,先稳住吃住行,至于跟江聿的婚姻关系是否真实,她总有办法查清楚的。
江聿哪知道只是一个称谓,让白梦眠心里的小九九经历山路十八弯。
跨进高高的门槛,往里面走去,沿路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处处古风古韵。
「你家好像王府哦。」白梦眠不由感嘆。
江聿走在她身边,轻描淡写地回答:「这儿最早一任主人,的确是位王爷。」
「呃……」白梦眠嘴角一抽,当她没问。
又往里面走了十多分钟,经过一片碧湖,一段回廊,一座花厅,江聿忽而停住脚步。
他低声叮嘱跟在身边的白梦眠:「一会儿除了叫人,少说话,保持笑容。」
他的语气有点异常,不似之前几次冷冰冰的命令口吻,语气中透露着谨慎的意味,这让白梦眠感到有些古怪。
江聿这么认真地嘱咐她不要多说话,必有蹊跷。
难道说他父母很凶,脾气古怪,很难相处?
白梦眠有点后悔之前上网搜索江聿时为什么不连带搜一下他的家庭背景,这样她也不至于临上场交白卷,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想到即将要面见公婆,白梦眠不由心如擂鼓,紧张的手心微微冒虚汗。
江聿很快察觉到她的异样,挑眉冷嘲:「婚前头一次见面时也不见你紧张,失忆后反倒比之前正常许多。」
「说谁不正常呢?」
江聿调侃的话语,惹来白梦眠的一记白眼。她破罐子破摔。
「反正我现在失忆了,称病不进去也是可以的。」
江聿一双墨瞳幽幽地盯着她,白梦眠立即感受到一股莫名寒意从背嵴爬上来。她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有点后悔刚才的直言。
原以为江聿接下来肯定要训她,没料到的是江聿没有生气吼她,反而伸手轻握住她的手。
「放心,再怎么样你也是他们的长媳,他们又不会吃了你。」他弯了弯唇角,眼神里鲜有地露出些许暖意。
白梦眠迎上他的目光,心神恍惚。这男人真能蛊惑人心,只一个眼神便勾人心魄,简直像个妖孽。
白梦眠抬眸飞快地瞟了眼身旁的江聿,他侧脸冷峻,眼眸墨如寒潭,光与他并肩而行,已经让人有种步步生寒的压迫感。
拐过一道弯,入了内院门,两人一起走进前厅。
厅内有一股淡淡的沉香味,里面的陈设依旧古色古香,成套的金丝楠木家具上摆着古董花瓶和各式精巧玩意儿。花架上摆着古松盆栽,使得整个大厅看起来古拙雅致,清幽无邪。<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