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躺在床上的女人一直盯着他的脸看,江聿微微眯起那双危险而迷人的黑眸。
他嘴唇轻启:「怎么?昏迷太久,认不得自己老公?」说着,他俯身弯腰,单手撑在床沿边,低头靠近白梦眠。
他刚弯身,黑色缎面衬衣的第一、二颗扣子未扣,露出了一小片白净的健康肌肤。因为角度问题,白梦眠恰好看见他包裹在衬衣之中一部分结实的块状胸肌轮廓,他的肤色白皙,好似轻轻在上面按一下就会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
光是在脑内幻想了一下在他胸膛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红痕的画面,白梦眠的脸颊倏然红起来,她迅速挪开目光。
江聿盯着她绯红的脸,露出一丝疑惑神情,他若有所思地挑起眉头。
江聿冷笑一声,紧盯住白梦眠的双眼,勾唇嘲讽道:「我们的首席舞蹈家,今天演的是哪出?想兴师问罪,还是故作高冷,装失忆不认得我?」
白梦眠完全不明白这个长着一张冷峻面容的男人到底在说什么?
她茫然地眨眨眼睛,强制性平定下自己慌乱狂跳的心,刚想开口问清楚,门外忽然响起那个叫『江烟』的女孩的声音。
「哥,你来啦。」江烟似乎有点怕江聿,声音也变得拘谨。
江聿闻声终于肯直起身,收回那道紧盯住白梦眠的慑人眼神,转而将目光投向门口方向。
「嗯。」他应了一声,当作是回答江烟的问话。江聿径直望向站在江烟身边的男人,开口,「既然她醒了,应田怀你现在就帮她看看额头上的疤能不能祛除,毕竟你是整形医学方面的专家。」
「喂,大哥拜託你下次能不能不要连名带姓地叫我。每次听到都以为你要找我干架。」应田怀边说边无奈地耸了耸肩走过来。
应田怀站在病床边,低头查看了一下白梦眠的脸蛋,又用手触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当他伸手要碰她的脸时,白梦眠本能地扭过头避开陌生人的触碰。
应田怀摊摊手,开玩笑似的嘆了口气:「唉,嫂子,我在帮你检查伤疤程度,又不是在调戏你。你这样躲开去,你老公看在眼里万一误以为我要调戏你,那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他虽是在说笑,可白梦眠分明感受到一直杵在一旁的那个高大男人,此时面孔沉肃,那双冷峻的黑眸,正时时刻刻关注着他们两人的一举一动。
呃……好有压迫感的眼神。
白梦眠心中微颤,赶紧撇过头去避开江聿的目光。
应田怀在她的脸上查看了一番后,直起腰声音:「应该没问题,嫂子脸上的疤痕可以百分百祛除。」
「你最好一次成功。」江聿冷声道。
也许是刚清醒,白梦眠的反应比平常慢了好几拍。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他们说她脸上有伤疤,需要做整形手术……难道她毁容了?
「有没有镜子?我要镜子!」她突然焦灼地要起身,但从嗓子里发出来的声音却像破锣一样难听。
「大嫂,你别急。陈医生说你身体虚弱暂时不要多说话,我包里有镜子,我拿给你。」江烟走过来,从手提包中掏出一枚做工精緻的镜子。
江烟细心,担心白梦眠无力握住镜子,特意帮她举着镜子,放到她面前,调整好角度让白梦眠躺着也能看清楚。
镜子被江烟握在手中,悬在白梦眠的正上方,她抬起眼皮便能看清楚。
镜面里清晰地映现出她的模样,白梦眠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足足一分钟!
突然间——
「啊——」一声尖锐的惊叫从她喉咙中爆发。
***
白梦眠盯着镜子里的脸,镜子中的眼睛也紧盯着她,毫无预兆残破的记忆带着血红色彩铺天盖地涌入她脑海……
她看到一辆车朝她冲撞而来……
驾驶座上坐着一个女人,双手死死握紧方向盘……
那个女人长着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她的双眼紧紧盯着她……
白梦眠头脑快要爆炸,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慌乱挣扎着推开身边所有人,扯着被子蒙住头倒在床上。
应田怀及时按下床头的呼叫铃,护士赶来随即通知了陈医生。医生赶来后为了安定白梦眠的情绪,立即给她注射了一针镇定剂。
就这样,白梦眠浑浑噩噩地昏睡过去。意识彻底消失前,白梦眠分明看见那个男人冷冷地站在床前,无动于衷地注视着她。
……
再度清醒来时,病房里一片安宁。
白梦眠睁开眼,视线缓慢恢复清明。外面似乎已经是白天,看来她昏睡了一整夜。
第一次醒来时太过慌乱,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竟然独自住在一间豪华套间病房里。
这间病房并不像她以往见到过的到处都是森冷的白色,墙壁上贴着暖色调花样典雅的墙纸。屋内摆着沙发、茶几和各种电器,病房的套间设有会客室、小厨房和浴室,另外在最里面的那一间应该是供家属陪夜的小房间。
摆在她身旁的生命检测仪器都已经撤走,只留下一台热蒸发加湿器正在吞云吐雾。病房内温度是恒温恒湿的,这样的湿度,令她的鼻腔湿润,呼吸舒适。
白梦眠转头,稍稍观察了一下病房内的情况。
套间内的独立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中年妇人,看见躺在床上的人甦醒,她立马小跑过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