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认定, 却是连她自己也不清楚。
恐怕是多年之后, 经久未见, 她因念念不忘而产生妄念才知结果。
但是为了应付小姑娘,她目光柔和, 只答道:「是的, 我也是十八岁才有了那个技能。」
竟没想到……说好了是秘密的!
五岁的小姑娘竟然拿着这个问题去问另一个当事人!
此时面对裴弋调侃的发问,她只觉得一瞬之间羞得全身发臊, 涌上热烫。
程栀定了定神,扬起脸, 面色淡定:「怎么,哄小姑娘的话, 你要笑话我?」
「王子和公主在小女生的眼里就是幸福生活在一起的夫妻关系, 我们现在不是夫妻关系吗?我说你是我的王子也没有问题吧。」
裴弋挑了挑眉, 点头 :「嗯, 没问题。」
「那你怎么回答安安的?」程栀问。
裴弋定定看了她几眼, 从胸腔而出的尾音犹带着笑意的震颤,清润而带了点酥意, 「我说,是王子遇到公主的时候。」
空气一时寂静,良久……
程栀垂下眼睑:「噢。」
她推着轮椅转身往别墅内去。
裴弋神色微怔,一把将人拉住:「程栀,你这是什么反应?」
程栀手指蜷缩在身侧,不咸不淡道:「一听就是哄小姑娘的,这么假。」
「这么假?这是哄小姑娘的?」裴弋反问了一声。
他目光锐意,衬得眉骨英俊凌然,眼里带着几分探究,语气倒是温和:「那该怎么哄太太?」
程栀抿了抿唇,「你把这个问题再和我回答一遍。」
「嗯?」裴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问题?王子什么时候认定公主的?」
程栀轻轻嗯了一声,「你要哄我开心。」
她唇边扬起笑意,眼神有点羞怯,又带了丝小心翼翼的娇蛮,是明晃晃的撒娇语气。
裴弋看着突然攀在自己袖口处白皙而纤细匀长的手指,顿了顿。
微俯下身,「王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认定公主的,但的确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认定公主了。」
他语气和缓,一字一句,慢条斯理的,好像无比认真:「说一见钟情有点假、也不够充分。」
「程栀,说这样的实话能哄到你吗?」
好像时间静止一般。
别墅外院子里高大的树木草叶顺着风声轻吹,发出细微沙沙的声响。
程栀的眼睛一直睁到酸涩,才下意识眨了一下,眼睫承受不住一般轻颤着。
只觉得眼前一双沉静带了温和的双眼梦幻得不真实,倒影出的她也不真实。
「是实话?」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轻飘,在耳边空空回荡着,像是绚烂烟花之后的硝烟还未散尽。
「是实话。」
裴弋顿了一下,有些好笑道:「程栀,土味情话你嫌弃,真心话你又觉得平实?」
「胡说,」程栀打断他,恬淡的眉眼满是认真,「你不要冤枉我。」
「我是被你感动到了。」
「我被你的实话哄到了。」
裴弋:「……」
他看了看程栀满脸严肃不见喜意的面庞,这还不如前面提出要求时放松自然、看着心情好。
这叫被哄到了?
「好吧。」
他轻嘆了口气,「以后我再多进步。」
程栀摇头,不知道自己连惯性的笑意都忘了带,「我喜欢听这样的,真心话。」
她不自觉在最后几个字上,声音越来越低,细细的,好像被风吹散一样。
裴弋伸出手在她头顶轻揉了揉,冷淡的眉眼蕴开暖意:「好。」
「程栀,我也被你哄到了。」
程栀莫名眨了眨眼,愣愣地点了点头。
显然是并未反应过来的样子。
裴弋便没忍住笑,背过手轻咳了一声。
一个人走进别墅迟迟没等到人又走出来的宋玉铉,看到眼前这一幕,忙几步小跑到程栀面前。
「姐姐,你是不是头痛啊?」
「大伯说你之前伤到了脑袋,头会很痛很痛。」
八岁的男孩儿混血精緻的面上满是焦急之色,一双澄澈的双眼眼巴巴的,看着便让人心疼。
「姐姐,阿铉带你去医院做检查好不好?我带了卡,里面还有好多钱。」他将自己带着的小书包捧到程栀面前,稚嫩的语气认真。
程栀心一软,放空的心神归位,语气安慰:「阿铉,姐姐没事,不用担心。」
宋玉铉站在原地纠结了一下,去拉程栀的手,「姐姐,阿铉是带了大伯、伯母、还有妈妈三个人的期望来的,是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的。」
「你刚刚看着就很难受的样子,如果不去医院,阿铉不放心。」
他摇晃着程栀的手,动作执拗。
程栀哭笑不得,她刚刚什么表情?看着很难受?
她刚刚不是应该开心么……
「谢谢小阿铉的关心,姐姐和医生约好了一周去一次,过几天阿铉再带姐姐去好不好?」
她将宋玉铉递到她面前的书包重新挂回男孩身上,觉得有几分感动,「阿铉的钱留着自己当零花。」
宋玉铉闻言便有些闷闷不乐,只是去看站在一旁的裴弋,叮嘱道:「姐夫,你要多多挣钱给姐姐治病哦。」
他眨巴着眼,瞳孔乌黑水润,撇起的嘴唇粉嘟嘟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