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过脸, 十分自然地在裴弋唇边亲了一下, 「我们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这些都找地方挂好。」
良久, 没收到回复, 程栀有些奇怪:「怎,怎么了?」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
裴弋从地上站起来, 看了程栀片刻, 姿态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唇角微弯成一个弧度, 甚至显得有些轻佻。
「程栀,拉着我干苦力, 还得再给点奖励。」
「啊?」
正想再问,程栀突然感觉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明显, 话语被堵了回去。
那柔软的触感轻轻含住她的唇瓣, 轻轻碾磨着, 一条游鱼般软热的物什慢慢舔过她的唇齿, 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待她控制不住张开唇瓣之时便迅速而带了点猛烈的力道沖了进去,攻城掠地。
发出细微的响声。
一直到她呼吸越发逼仄到不稳, 才被轻轻放开。
这是一个与先前两人互相挑逗玩闹性质完全不同、或者说真正意义上的吻。
程栀被放开后,急喘了两口气,听见裴弋有些餍足般的清冽嗓音,是与动作截然相反的温柔:「谢谢太太奖励。」
「你……」她抬起眼,呼吸仍有些不稳,明润澄澈的杏眼犹带水光,想说些控诉的话语又没脸,因为她也没有很认真地反抗。
最终,也只是将目光移开,挺着还泛着粉润的修长颈项,并不带威势地警告道:「你下次,不能这么突然。」
裴弋目光在程栀微微带着润泽的唇瓣上定了两秒,应道:「好。」
他眉眼松快,站起身,将最大的相框举起,「这个就放在书房吧?」
正是他们拼图那副的原型。
程栀张望了眼,觉得有些不妥,「书房放婚纱照,不太好吧。」
这可是裴弋日常办公的地方,偶尔还会有潜川的员工过来,或是在这儿开视频会议……
这般严肃的场合,放婚纱照?
裴弋却不以为然,卧室与书房是他最常待的地方,挂两幅最爱的相框有何不可?
没有听从程栀的反驳,他兴致匆匆地自己取了扶梯开始动作。
不一会儿,程栀看着挂完后的相框,正对着满面书墙,沉默了下来。
「裴弋,你有没有觉得有一点违和?」
裴弋视线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又收回,「这是我的书房。」
「你有另一间书房,那里你说了算。」
程栀:「?」
什么意思,所以这间她没有话语权?
裴弋盯着墙面若有所思:「好像是有一点违和。」
程栀连忙点了点头,「婚纱照其实放在……」
「这面墙只挂了一副,是有点空。」
裴弋往另一面满满的书墙来回看了眼,最后,又挑了几幅画框、数量众多的明信片将那面原本只挂了一副相框的墙面填满。
「程栀,还是有点空。」
他将黑色卫衣的袖口捲起,露出一段小臂,站在扶梯半空,低头向下望。
完全不像一个创下百亿身家在名利场中厮杀而出的商场新贵,倒像是在校园之中仍充满了风发意气的少年。
程栀心跳忍不住停了一拍。
思绪混沌着,想起,她曾经心动的最不起眼却极为瑰丽的一幕。
是高中校园时,在记住裴弋的「救命之恩」后,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却与很多人一般,在心中悄悄关注了一个人。
无数的影视剧中,英雄救美总是落于俗套却经久不衰。
程栀最开始否认自己因此对一个少年动了心,她认为自己只是出于最普遍的感恩与人之常情想要道谢与弥补。
裴弋在一群敲诈勒索的校园霸凌中救下她,特别是那几名男生还说了那般恶劣的威胁。
她听了犹觉心惊肉跳,不怪当时站在裴弋身边的女生第一反应并不想救她。
后来,她知道那个女生的名字,叫常玉芷。
那夜回家,夜里她就发了高烧,但还是强撑着等到凌晨一点,程向荣与邱女士回到家,告诉父母。
这样恶劣的事件已经不是她一个高中生可以靠自己解决的了,更别提还牵连到了旁人。
程向荣在商场上叱咤风云了一辈子,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
当即吩咐助理向学校讨要说法,与警方联繫加强治安。
至于那几个带头霸凌甚至想行不轨之事的男生,事实证明,已经是惯犯,抢劫、勒索甚至对女生实行猥亵强/奸……
年纪最大的那个仗着家中有点人脉,还压下了曾经逼死一个女生的作奸犯科,强制与女方父母达成「和解」。
程向荣与女生父母取得联繫,搜集证据,请了最好的律师,直接将几人告上了法庭,获得应有的惩罚。
甚至是曾经行包庇之行的背后长辈也一同落了网。
而对于裴弋这个恩人,程向荣派人调查了他家情况之后,问程栀是他直接向裴弋家里感谢,还是程栀自己去还了恩情。
因为到底关乎到程栀的名声,如果大肆感谢怕引起流言蜚语,反倒不好。
程栀犹豫了下,说自己去感谢便好。
于是,程向荣给了她一张卡,数额巨大。
但她出于直觉,并没有直接将那张卡给裴弋。
她想着,还人恩情,除了金钱之外,如果能在裴弋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雪中送炭才算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