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装傻的时间里,白泽从自己的衣柜里豪爽地拿出一大把衣服,连吊牌都没拆,准备全囫囵塞进另一个大行李箱里。
云酽目瞪口呆,眼瞅着他变戏法似的变出来一堆新衣服,赶忙阻拦:「哥哥,我是去上综艺,不是去走秀的。」
他把衣服都一一摆在沙发上,挑挑选选。hed mayner羊毛双排扣毛衣外套,罩衫亚麻衬衫,复合面料藏蓝软呢大衣,这些都被他抱了出来,云酽看着脑门都生汗。
白泽:「反正我都还没来的及穿,你不如都拿走。」
「现在是八月啊,我穿羊绒大衣干什么?」云酽承认他有被白泽内心的些许闷骚惊到,不得不说其中一部分的确从剪裁设计上一骑绝尘。他拿起一件奶杏色外套,飘逸宽松,不拘泥于身体线条,流体和结构性剪裁将力量与奢华感平衡得极好,忍不住感慨,「哇哦。」
「不是说可能要去川西么?针织衫和大衣晚上穿着保暖。」他挑出来一件,白泽就又塞回去一件,短袖衬衫西装大衣,春夏秋冬保证他都能适应自如。
云酽反抗无果,蓦地想起之前孟雀知向他提起来的那个词。
他看着面前又一个被整理好的大箱子,眼前已经恍惚出现自己双臂酸疼的模样,踌躇启唇:「那个,你有没有听过那个词。」
白泽见他吞吞吐吐,一脸问号:「什么?」
「就是那个,」云酽转过来一本正经看向他,「男妈妈。」
「......」
「你不觉得么?」云酽表情诚挚,目光灼灼,「咱们几年没见,你越来越贤惠了。」
「......」白泽把手中的杰尼亚扔了。
见计谋得逞,云酽脚一软直接坐在地毯上,靠在茶几边捧腹大笑,眼角眼泪都笑了出来。
白泽撇着嘴没好气地坐在沙发上,指挥他:「客人能不能有点自觉,磨两杯咖啡去,一大早被你吵醒困死了。」
「没问题。」云酽拭去眼角泪水,站起身来,驾轻就熟走向岛台,对着价值五位数的复古半自动咖啡机咋舌。
咖啡豆的醇厚气味霎时飘香四溢,这厢支开人的白泽又操心地塞了两条裤子进去,嘴里仍在絮絮叨叨:「跟个流浪汉一样,在国外三年都不穿衣服捡破烂的么。」
「你把行程单记得比我还清楚,」云酽端着两杯咖啡出来,光是闻闻味道都让人提神醒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川西,万一不去呢?这么沉的箱子拎来拎去,你要把我累死。」
白泽拿小勺搅了搅拉花:「早去晚去都要去,难不成你到地方现买?」
看来这人心情不错,还有情致拉个心形的花,他腹诽道。
「再说了,肯定有工作人员帮你拿吧,上综艺又不是当苦力。」
也对,云酽品了一口自己的手艺,感觉还行。明媚晨光从柔和的纱帘中渗入,他忍不住哼起小曲来。
坐在旁边的白泽斜觑他一眼,意外地问:「真就这么高兴?以前我喊你去川西旅游你都不去。」
因果全错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云酽摇摇头:「不是,丁如琢跟我说,这档节目里还会有我以前读书时的老师。」
白泽挑了挑眉毛:「你们这老师还挺时髦的,不耽误教书?」
传媒专业很多老师都是兼职教书,主业都是各种导演编剧演员主持人摄像,有很多人不是成天跑剧组就是泡在电视台里。
不读这行的,可能很难相信,学生在电视上见老师的次数可能都比线下上课时多。
自从毕业后,云酽和采蔷的联繫不多,但他记得那四年里采蔷经常帮助他。特别是在策划《蔷薇月令》的时候,她帮着搭了不少人脉。
想起这层师生身份,云酽还有点紧张。采蔷上课时虽然也温柔,但是挂起人来可毫不手软,好学生想起那几年的期末考也真是头皮发麻。
他倏地站起身来,吓了白泽一跳:「干嘛?」
今天他早起一是因为时隔几年难得又要面对镜头,紧张得睡不着。二是因为他想再面对采蔷时,有个不错的重逢印象。上次听说采蔷的个人工作室成立,他只拜託丁如琢送去一只花瓶,没亲自去道贺。
他现在一穷二白,没什么体面礼物能送的出手。花就不错,漂亮又新鲜。
想起老师难免拘谨,他挠了挠没顾得上梳的头发,难为情地询问:「这儿最近的花店在哪啊?」
「......」白泽也沉默了,这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有没有一种可能,早上六点半,」白泽指了指的表满脸无奈,「没有花店会开门呢?」
云酽宛如泄了气的皮球,想要献宝的心被打击,苦着脸不说话了。
满意的白泽又往行李箱追加了一双厚袜子。
摄像组来的比云酽想像的要早,七点半准时敲响了门。
他赶紧把想要看热闹的白泽推进了主卧,他是圈外人,被牵扯进综艺里反而是自找麻烦。
看人屁股着火不嫌事大,白泽还不忘提醒他:「记得把咖啡杯洗了。」
好不容易把主人藏好,云酽深呼吸几下,脸上挂起谦和的微笑,悠然自得地去开门:「你们来的好早。」
摄像组总共就来了三个人,纷纷和云酽打了招呼。其中主要负责跟拍他的摄像姓李:「您叫我小李就好。」
机器开没开机,云酽和他们逐一握手:「这么一大早,你们也是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