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消息的那刻,许纯便早早在日历上圈起了那天。
她从来没想过,原来四年真的可以如白驹过隙,说来就来。
不过秦野回国的当天,许纯还在闭关。
她不知道自己再见到他,他的身边已经多了一位亲密的「女秘书」。
早前她听许丽珍提过几次他在英国的情况,学业好像没再拉胯过,而且还能称得上是优异。
不知他脑子怎么想明白的,一下跟开了窍似的,不过也应了许纯小时候同他讲过的,只要他肯学,怎么都不会比别人差的。
然而秦野回来以后的那几天,似乎忘了她这个人一样,依旧一句话没有。
两年前那条「我想你了」,如今也还是孤零零的挂着。
许纯心里有气,更多的是气自己过了这么久,依然猜不透他的心思。
她托沈梁川要来了他的动向,晚上化了浓妆,前去酒吧「偶遇」。
然而她什么都没做,仅仅只是和前来搭讪的学弟吕博聊了两句,沉寂已久的号码再次跳动。
秦野:【我回来了。】
唇角轻捻开,许纯抿了抿手里的酒。
吕博笑问:「学姐,你这是想到什么备考期间有意思的事了?」
许纯摆摆手,只管跟酒保要来了一支笔和一张便签纸。
她字写得秀气又好看,但吕博没看清内容,签纸已经被她折好转交到酒保手上。
许纯凑了近,和那人交代,眼神轻瞥,卡座里的人不知去向,不晓得是躲在哪里给她发的消息。
她微笑着,指尖点了点那个方向,随后转身和吕博说了声,「我还有事,先走了。」
「啊?」吕博懵了下,结结巴巴道,「那...那学姐,加个微信吧。」
「下次有机会吧。」许纯拎起包,余光扫了眼,秦野已经坐回卡座,和一旁的沈梁川说着笑。
两人视线轻擦而过,不过连半秒的碰触都没有。
许纯这边先走了。
秦野眼尾挑起,随着那抹窈窕的背影一路至酒吧门口,直到人影消失。
「先生,先生。」
「叫你呢,秦野。」沈梁川拍了把他。
秦野回头,淡道,「怎么?」
酒保递上那张签纸,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卧槽,这他妈哪个美女给你留的?」沈梁川正要抢,秦野快他一步抽走那张纸。
纸条展开,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
朵颐酒店,509。
眉一拧,片刻,秦野系好衬衣扣,站起身来。
「这就走了?」沈梁川搂着妹子,一口一个小樱桃,「才几点。」
「办点正事。」
「吹呢,这个点能有什么正事。」
「就你长了嘴。」秦野丢过去一张卡,不再费口舌,「结了。」
他喝了酒,没打算开车,随手拦了辆的士。
师傅一问是去朵颐酒店,笑而不语,直接上路。
秦野喝的不多,眼略疲,本想眯一会儿,听那师傅说就一公里的路,就往后靠了靠。
下了车,天上飘起了毛毛雨。
粉嫩的灯牌在这朦胧雨中,显出几分暧昧和花哨。
秦野踏进这家叫「朵颐」的酒店大堂后,自然是明了刚才那司机师傅笑意何在。
简单来说,这家酒店就是一家定位方向像极了「小姐店」的情侣酒店。
穿着兔女郎的前台过来招待他,秦野啧了声,不耐烦之外,终是沉了下气,「509。」
「原来预定了呀。」兔女郎姿态婀娜地将秦野带去电梯口,摁下上行键,「先生,祝您今晚身心愉快。」
秦野捏着眉心,掸掸手,懒得多言。
电梯一路畅通,叮的一声,到了5楼。
走廊里的灯华而不实,处处瀰漫着欲望都市后半夜的味道。
出了电梯左转,没几步路,便到了509房门口。
秦野抬眼确认了房间号,无误,抬手敲门。
咚咚——
没人应。
又一遍——
里面终于传来拖鞋拖沓地板的摩擦声,懒散又怠慢,还有细碎的但听不太清的娇软音色。
喉结滚了滚,秦野倚靠在门边。
门链哒啦一声。
秦野转过头,里面的女人裹着浴巾,起伏的山峦半隐半现,她愣了一秒,随即咬了咬下唇,「这位帅哥——」
「抱歉,走错了。」
秦野转身走人,那血盆大口的陌生女人在他身后千呼万唤,「走错了也没事啊,帅哥,春宵一刻值千金吶~」
秦野解开衬衣扣子,脸已然上了色,漫过酒气,周身尽是旁人都不敢多看一眼的栗色。
他阔步下楼,手机噔地跳出消息。
在他上一条「我回来了」下面多了一句:哦。
「先生,您怎么这么快——」
「滚。」
兔女郎瑟瑟退到一边,眼看这先生高高兴兴地又来怒气沖沖地走,一头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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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铃惊响的时候,许纯刚洗完澡,她摘下头巾,让湿头发自然暴露在空气里。
瞥了眼墙上的挂钟,算了下时间,电话是该来了。
她捡起床上的手机,低眼,唇弧微提。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人。
铃声响了很久,不再是一秒不确定是按错还是反悔的间隔<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