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团圆饭,秦野没急着走,他跟秦铭和许丽珍两个人有说有笑的,等收到厚厚的一沓红包,他的心思才若有似无地开始飘远。
许纯喝着热旺仔,揣着手上一样厚实的红包,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噔——
秦野的手机跳出消息,来自许纯。
【许纯:又有一笔买卖你做不做?】
秦野打字很快,【说。】
【许纯:我压岁钱归你了,带我一起去呗。】
【秦野:你确定?】
【许纯:当然。】
这次秦野回复得没那么快,大概过去3分钟,他才回,【行,但是我要你这整个寒假的压岁钱,干不干?】
「......」
许纯咬着唇,愤愤地剜了他一眼刀。
见过贪财的,没见过他这么丧尽天良贪财的。
秦野收起手机,揣兜里,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得逞的样子,就像死死拿捏住了她几斤几两的皮肉一样。
笑弧慢慢展开,许纯温柔地点了点头。
成交!
对面的人反应慢了半拍,似乎是没想到这结果。
快到十点,秦铭带着许丽珍出去遛弯,许纯和秦野不费吹灰之力轻松出了门。
今年的冬天没有往年冷,年前的雪是一场都没光顾,许纯盯着车窗,哈了一口气。
细长的手指划着名水汽,一笔画成了一株草。
「你这山可够丑的。」旁边,秦野抬头,扫了眼,无情嘲笑她的画画水平。
「这是草好不好?」许纯嫌弃,又加了几笔,把这棵草画得张扬而潦草,看久了,好像某个人的简笔画,野性又狂妄。
四十分钟的车程,终于到了那家新开的叫「夏」的新酒吧,和眼下的时节完全不同,这名字火热得和里面闹腾而刺耳的金属乐互相成就。
和秦野一块儿来的还有班上的沈梁川,除他俩外,许纯对卡座里的人几乎是脸盲的状态。
有个穿着花衬衫,解开一半扣子的男生刚见到许纯,就张罗着让她坐过去。
许纯到底是低估了自己适应这种场合的能力,下意识地撇开,躲到了秦野身后。
「哟,秦野带来的小妹妹还挺害羞啊。」
「别不好意思啊,来都来了,大家交个朋友嘛。」
旁边流里流气的男生也开始跟着帮腔,一把手伸出来想逮她过去。
秦野啪地一把掸开,目露嫌恶,「妈的别给老子乱碰,什么老子带来的,这他妈老子亲妹。」
他跟这些人在一起时,说话也会变味起来,许纯听着很不习惯。
不过他这番话确实也让那些一直在拿狩猎眼神逗留在她身上的人没了想法。
「亲妹。」许纯嚼着话里的字,看似平和地努了努嘴。
酒吧里的声音实在是太吵了,秦野一坐下,就跟那些人一块儿喝酒。
沈梁川见她无聊,凑近了问她要不要也来一杯。
许纯看着喝嗨了已无暇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秦野,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她其实没怎么喝过酒,所以也不知道自己酒量在哪儿。
沈梁川给她倒了一茶杯子,酒淌过喉头,一口下去,白色的泡沫哔哔啵啵地沉在杯底。
味道微苦,算不上好喝,不清楚他们怎么能喝这么多。
「喝这么急,再来一杯?」沈梁川说话的功夫已经替她又倒满了,他拿起瓶子里剩下的酒,跟她碰了碰,「许纯,看不出来啊,挺野。」
「呵。」许纯轻哼,上脸的红热很快爬上她额角,不过没有醉意,单纯是滚烫,她不喜欢秦野刚才定义他俩的关系,却十分中意沈梁川说她野。
好像那样,她就能沾上点秦野自带的属性,靠得更近一些。
「再倒!」趁着高兴,许纯举了举杯还想再喝。
前面的酒都喝光了,沈梁川给她重开一瓶,瓶盖邦地刚嘶出气,秦野回过头,悉数都瞧了见,啧了声,「谁他妈让你给她喝了。」
酒瓶子被他拿开,放得离许纯十万八千里,她正伸手要去够,脑袋都跟着探出半米,下一秒,一下给秦野拉了回去。
冰凉的掌心没有预兆地落在他眉心,像火烧火燎的嘴里突然被人放了一块冰,解热去火,瞬间就清醒了。
可是,许纯贪图这样的清凉,她忙地垂下眼,脸轻轻地蹭了蹭他的手,很乖,乖得很无助。
「让你他妈别给她喝。」秦野把人往他自己身上揽,气一通撒在沈梁川头上。
沈梁川一脸日了狗的表情,「没那么弱吧,看着不像啊......」
「看你妈看。」
秦野就此起身,许纯被动地站起来,她的身体软绵绵的,倚靠在秦野肩上。
他里面穿了件藏青色毛衣,薄薄的酒味底下还有一层淡淡的皂角粉味。
许纯深埋着头,她没醉,但她又必须醉。
秦野跟那帮人说了要先走,便把她带出了酒吧,新鲜湿冷的空气入鼻,怀里的人瑟瑟得抖了抖肩。
「再扛会儿,回家就不冷了。」秦野伸手拦车,但天太晚,又是大年三十,车并不好打。「早说了让你别来,一杯倒还逞什么威风。」
「我没有。」许纯突然抬起头,像醉了一样为自己反驳。
「你没有你没有。」秦野哄小孩似的,不跟她一般见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