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姿被他的话一噎,抽泣声忽然就断了。
眼看自己心仪的少年越走越远,她抱着最后一丝不死心跑上去想再赌一把,「秦野,我跟你道歉,这事是我欠考虑了,但我们不能因为这个——」
「不用废话。」冷峻的褐眸睨着她,没得商量,「没以后了。」
听到这话,肖姿再也忍不住了,她指着靠在秦野肩头还一脸无害的许纯道,「你妹就是故意的,你看不出来吗?她跟老师打小报告,害我们被处罚,现在又来冤枉我,她就是看不得我们俩谈恋爱,她太坏了,秦野。反正我是不会同意分手的,死都不同意。」
「那你死吧。」
少年的心是石头做的,话也是。
肖姿听了目瞪口呆。
倏地,秦野笑了声,「开玩笑,不至于。」
肖姿:「......」
「我俩不合适,我喜欢乖的,那种成天给老子惹事的,太烦太累。」
话已至此,够体面,也够客气。
秦野营业结束,这段感情跟着被他画上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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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许纯被他放到床上。
秦野下楼前特地嘱咐,「坐着等会儿,我下楼拿药。」
许纯乖张地点头,「嗯」了声。
秦野会突然提分手是她没想到的,但回想刚才他提分手时候的说辞,许纯不禁笑嗤。
喜欢乖的?
简直胡说八道。
她不够乖吗?
怎么不见他喜欢。
如果说许纯以前还不够了解他,那么过了这十多年,现在的她已然是看得透彻明白。
她清楚地知道,乖不仅没用,还只会被他欺负。
只有像现在这样,她被别人欺负了,手划破了,他才会及时赶到,一味地保护她照顾她。
被偏爱的滋味谁不喜欢,一旦尝过,贪婪的洞窟就会变得越来越大。
可是许纯就是控制不住地想要握紧这份偏爱不撒手。
她时常在想,是不是只要她不乖,她就可以掌握这份爱的密码。
她很自私,这点她必须坦然承认。
五分钟后,秦野拿着医药箱上来。
平时也没见他处理过伤口,但工序用具他都意外的很熟悉,先是帮她清理伤处,再用消毒棉棒消毒。
「嘶——」
碰到细长的口子,许纯还是疼得小声吸气。
「疼?」好似废话,秦野说完被自己无语到了。
许纯生来细皮嫩肉,加上肤色白,仅仅划破两三道深浅不一的口子看着都会有点触目惊心。
他捏着她柔软的手骨,抬起掌心,轻吹了吹风。
酒精挥发得很快,吹在伤处的风热乎乎的,许纯不由得弯了弯指尖,好像要把它们包裹在其中不让熘走。
房间里异常得安静,两人都没再说话。
咫尺间的温柔,以及默契到各自静下的心。
明明是晚上,却感受到了来自烈日的滚烫。
红晕攀爬至脸颊的时候,许纯是不知情的。
秦野扔了棉签,一抬头,那张白如宣纸的脸蛋儿蓦地粉妆施黛,像一幅没有浓墨重彩却依旧吸引人的画。
而少年心思偏转,眼神定在一处迟迟不动,直到许纯动了动唇,开口问他,「好了没?」
秦野才咳了咳,撇开眼,没什么情绪地来了句,「早好了,要不是被你发呆的样子蠢到了。」
许纯站起来打他,「你才蠢,蠢得考试得个零鸭蛋。」
「哟,这会儿又不是说我一定能学好的时候了,你这翻脸比我翻卷子还快嘛。」
两人你斗一句,我怼一句,吵得不可开交。
正针锋相对,房门突然被推开。
许丽珍气吁吁地跑上来,叉着腰,质问对象是秦野,「听说你今天被学校请回家做检讨了?」
秦野收拾着医药箱,没所谓地点头敷衍。
「你这一天天的不给我惹事皮痒是吧?」许丽珍刚和马校长通过电话,她本来是想约人家夫妻俩出来钓鱼叙叙旧的,倒是好,直接听来了个气死她的坏消息。
不过马校长没告诉她具体原因,她这才上楼来问个明白,「你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还能比交白卷更离谱的事吗,许丽珍属实想不到。
秦野这个人没遮没拦惯了,有话就直说,「我早——」
「他早上迟到,还辱骂老师。」
许纯张口就来。
不出意外地,她同时接收到了齐刷刷向她扫来的两道惊诧目光。
许丽珍是从无语到震惊,而秦野是「你他妈在说什么屁话」的震惊到无语。
许纯不晓得自己为什么要替秦野隐瞒这件事,似乎是从骨子里,她都生理性厌恶地听到他和其他任何女生的名字捆绑在一起。
她就是自私,又不讲道理。
这件事最后就在许丽珍再三强调的礼义廉耻薰陶教育声中过去了。
等人一走,房门合上。
许纯难得厚着脸皮地跟他邀功,「我刚救了你一命,该怎么做你清楚吧?」
秦野仿佛听到了个世纪大笑话,「你有脸再跟我说一遍?」
「你让我说我就说,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许纯扬了下额头,下巴微微上翘。
她有时候还挺孩子气的,特别在秦野面前,一点都不像家长和老师眼里的乖乖女。<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