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华娟撒泼的话梗在喉头,僵硬了一会儿才继续撒泼,「你的意思是,女儿的清白,就白白葬送在你们公爵府中了?!我要告御状!」
「这点事,倒是不劳烦姑母告御状了。」
沈知意声音淡淡道:「既然姑母认定,与尤姑娘同处一室的是淮景,那不如我们就进去看看,若真的是她,我便请婆母八抬大轿抬她进门,与我做平妻。」
昭阳抬手握住沈知意的手,蹙起眉头摇了摇头,「别做傻事。」
裴华娟却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两只眼睛都放着光,「这可是你说的!大家都听好了,裴家的少夫人说的话可不能不算话!」
「没事的婆母。」沈知意刻意压低声音,让公主宽心。
昭阳见沈知意的眼色,顿时一颗心也放了下来,「孔嬷嬷,还在等什么,赶紧让他们把门给本宫打开!」
「是!」
孔嬷嬷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奴才,围上房门后,几脚便将房门踹开。
房内幽暗,帐帘儿又垂了下来,看不清屋内的情况。但里面的的确确传出一声女子的尖叫。
「我的儿,我的儿啊!!」裴华娟踉踉跄跄的,进了房中,「娘可怎么活呀!!」
在院子中围观的人,皆挤到了前面来,想看看里头到底是什么人。
昭阳故作生气,沉下脸来,「女子要避嫌,就不必下着床榻,本宫给你这个面子,里面的男子马上给本宫滚下来!」
公主震怒,原本在床榻上躲着的男子,连外衣都没来得及穿,连滚带爬的下了床榻,朝着门口公主的方向爬去。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围在房门前的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哪是裴淮景?!
地上趴着的这人,一个眼睛大一个眼睛小,好像还是个罗锅儿,佝偻着背甚是难看。
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大了起来。
「不是说,是小裴将军吗?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偷情都偷到主人家的院子里来了,还真是不要脸!」
裴华娟哭到一半,像是被鸭子捏住脖颈似的,怎么都哭不出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人,「你你你!你是什么人!」
那男子趴在地上,好一阵求饶,「公主饶命啊……我原本想进屋内洒扫,可进了屋内,里面一片灰暗,小的……小的被她勾引着上了床榻,小的真的不敢了!!」
裴华娟尖叫一声,弯腰去抓那男人的脸,「胡说!你胡说!我女儿才不会去勾引你!!」
「将他们扯开!」
昭阳皱着眉头,让人把两人扯开,仔细看着地上的人,「的确是有些眼熟。」
「婆母,他见陈生原本是后院外头洒扫的,今日是您的生辰,他们都去前院帮忙了,就只有他留在院子里。」
这里外的事都对上了,昭阳这才看向裴华娟,「你纵女在我儿房中,大行淫乱之事,这事本宫记下了!」
裴华娟被打击的不得反应,软软的跪倒了下去。
尤蓉蓉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真的和裴淮景成了好事,听到外面的动静,她如遭雷噼的捂着被子撩开了帐帘!
看到外头趴在地上那副丑陋的嘴脸,她顿时尖叫一声,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倒在床榻上晕了过去。
沈知意在一旁看着,见到人晕死过去,上前给她把脉,对着一旁的翠微道:「惊觉过度,过两三个时辰就能醒过来,就给她抓些药吧。」
宾客也都还在场,昭阳公主也不想在此彻底撕破脸,对着身边的孔嬷嬷吩咐道:「找几个丫鬟先把她抬回去,等她醒了再说。」
「是。」
这热闹就要看完之际,裴淮景也到了院子外,看到陆续向外走的人,他向里面去。
「这是怎么了?」「小裴将军?!」
忽然有人惊诧的叫出声,围在房门口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向身后头看去。
裴淮景和沈知意来时的表情一般无二,也有些疑惑的问道:「换了身衣裳出去,他们告诉我母亲你们在这儿。」
裴婉跳上前去,如释重负地拍了一下自己兄长的肩膀,「哥,你去哪儿了!吓死我了!」
「我那衣裳湿了,原本想回房换一件,路上碰到了寒霜,她听了知意的吩咐取了件衣裳给我,我便在后院的弄堂里换的。」
恰巧尤蓉蓉被遮得严实抬了出来,裴淮景表情微微一愣,「表妹怎么会在房中?」
周围众人一片寂静,你看我我看你,没有敢搭茬的。
还是沈知意上前挽住裴淮景的手臂,浅浅笑起来得体的对众人道,「这前头的戏就快要唱到压轴了,晚上还要留各位在院子里头吃面,大家别为了此事扫兴才好。」
众人这才应和着说笑了几句,陆陆续续的向外去。
直到院子里只剩下他们几人,裴淮景脸上的笑才慢慢淡去,「尤蓉蓉胆敢在母亲的生辰宴上做出此等事!我定饶不了她!」
裴婉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的向裴淮景问道:「所以……哥你早就知道这件事?」
「在后花园中,我就发现她不对劲,多存了个心思,特地落后她一步,发现她进了我们院子,我立刻离开,回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知意。」
沈知意和裴淮景对视一眼,二人默契的笑起来。
「哦!」裴婉咬着唇瓣看着两人,「原来你们两个刚才一唱一和是在演戏!」<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