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梅贵妃勾起唇角,眼底却一片冰冷,「毒是她下的,人是她杀得,就算是陛下也查不到本宫的身上。」
「倒是你。」梅贵妃凝视着现在殿下的谢湛,「我听人说,你倒是护着她护的紧,你别忘了她是谁的人?!你为了一个女子,竟是闹到了本宫面前来!」
梅贵妃微眯了眯凤眸,「湛儿,你莫不是被那沈知意没了心智不成?」
「母妃,她虽不得沈家宠爱,但却是裴淮景心上之人。若她在宫中无故殒命,裴淮景定当不会就此罢休,长公主府那边定也会掀起波澜。」
「太子若是就此事发难,母妃自认为可以做的天衣无缝吗?」谢湛只是站在一旁分析利弊,「若是儿臣能将沈知意收为己用,便是儿臣消除裴淮景最大的助力。」
梅贵妃指点着软塌一侧许久没有说话,后才端起一旁的茶杯,「她可不是寻常女子,你想着利用她,莫不知她也想着利用你?」
「母妃请放心,倘若有一日她当真脱离而成的掌控,儿臣定也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梅贵妃深深的看了一眼谢湛,随后又懒懒地靠在贵妃榻上,「这次便算了,你心中有数便好,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和太子,你可别叫母妃我失望才是。」
「是,母妃。」
谢湛出了贵妃殿,带着自己的人往御花园的方向去。
御花园雪将化,有些泥泞难行,仅凭着身后人提着的灯笼,勉强照亮前行的路。
谢湛衣摆被夜风吹起,这个面容冷意甚浓,「月影,你跟着本宫有几年了?」
走在谢湛身后的月影如实答道:「奴才跟着主子已经六年有余。」
「六年了。」谢湛点了点头,声音逐渐冷了下来,「这些年来本宫一直不明白,你到底是公的人,还是母妃的人。」
月影在谢湛身后提着灯笼,身形一个不稳跪了下去,「奴才生死都是主子的人!奴才不敢生出其他心思!」
「是吗?」谢湛冷笑,「既是我的人,我说的话没见你多放在心上,转头便将此事告诉了我母妃,这就是你的忠心!」
「主子月影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你本就是母亲派来的人,自是不会忠心于本宫。」
月影颤抖着身体,向着谢湛的方向不住的磕着头,「主子,奴才再对您忠心耿耿!此事是奴才糊涂,还请主子给我奴才个机会!」
谢湛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好一会儿,拿出怀中的匕首,扔在地上,「如若有下次,你便自行了断吧。」
「谢主子饶奴才一命!」月影不住的磕着头,看到谢湛的背影走远后,才如释重负的瘫坐在了地上。
虽然这次也算是找出了凶手,但回到偏殿中的沈知意却翻来覆去的有些睡不着。
真凶明明就在眼前,就距离他一步之遥,她心里已然清楚明白作恶的人到底是谁,却苦于没有证据,只能让其逍遥法外。
沈知意撑着脑袋看着窗外的月色,银光洒下来看着十分的惬意,也不知道淮景在边关这几日如何了?
所以说知晓这次边疆之战的结果,可仍旧担心会发生变数,沈知意终究还是在胡思乱想中睡了过去。
此事一除后,昭容那三百遍的诗经,也在皇帝的默许下免于抄写。
次日清晨一早,沈知意就在昭容哈欠连天的哀怨声中,拉着她去往学堂的路上。
「早知如此,本公主宁愿把那三百遍诗经抄完,也不愿上这劳什子的早课。」昭容揉着眼睛,不情愿道。
沈知意在旁边瞧了她一眼,笑出声道:「公主前几日还说,这三百遍的诗经谁爱抄谁抄,宁愿上夫子的课也不愿抄诗经,怎么如今却变了?」
「还不允许我随口说说嘛。」昭容一张小脸垮了下来,「谁知道今日又是孟夫子的课,记得从前半月也不见他一次。如今倒好了,孟父子恨不得日日留在学堂中。」
沈知意大概明白其中缘由,表情认真了几分,「大概是因为,陛下想要……」
她话说到一半,惊觉此话不能随便乱说,及时将后半句话吞进了肚子里。
昭容则疑惑的看向沈知意,「知意,你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我皇兄想要做什么?」
「这是揣测圣意,我不敢胡言乱语。」沈知意想将此事敷衍过去,转移话题道:「对了公主,这几日你就先别招惹安平郡主了。」
这话一出,昭容的心思果然不在沈知意的那句话上了,「什么叫我招惹她,分明是她招惹你,我要替你出头的!」
沈知意连忙哄着昭容道:「是,我知公主是为了哄我,但这次的事全由安平所起,我又没能找到证据证明是她做的,御医院的人又做了她的替死鬼,这几日就委屈公主不去搭理她的好。」
「我害怕她一个小小的安平郡主不成。」昭容小声嘟囔了几句,小孩子脾气上来没忍得住闹了些脾气。
直到二人来到学堂外,沈知意才将生气的昭容哄好。
可当二人进入学堂,许多人的目光都冲着她们两个看了过来,有些不明就里的,还不明白其中的缘由,看着昭容的目光也都带着试探和躲避。
「公主今日就来上夫子的课了?本郡主还以为,公主要在宫中抄写完三百遍诗经才会被陛下放出来。」安平那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后面传了出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