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突然开口,霎时把众人的眼神都吸引过去。
她转眸看向赵院判,突然笑了笑:「方才赵院判提到缜南的神秘人,应该就是少时教我医术的师父,他曾与我提过缜南之事,也是从那时,我才听说了雾草之毒。」
赵院判眼睛猛地瞪大,惊喜藏都藏不住:「沈姑娘竟是那位高人之徒?」
沈知意微微颔首:「师父一生遗憾之一,就是未能救下那位主将的性命。因而一直耿耿于怀,走遍大江南北,终于学到了雾草之毒的方子。」
「就是以血莲餵养少女,血莲入血,两者相融,便是上好的药引子。」
第68章 伤了身子怎么办
她坦然朝着赵院判伸手,露出手腕上的包扎好的伤口,「赵院判若是当真好奇,我可以给你放些血带回去……」
「不可以!」
裴淮景冲口而出,皱眉盯着沈知意道:「你今日才大出血,还受了伤,怎么还能放血,伤了身子怎么办?」
赵院判在沈知意开口的时候,就喜不自胜,只恨不能当场採血,偏偏被裴淮景一打断,陡然想起来沈知意今日刚救了裴淮景,这会子元气大伤,确实不适宜採血。
面上也有些讪讪,只能道:「小裴将军说得对,此事不急于一时,沈姑娘你今日身子不好,可以先将养将养,等到恢复了,再给老夫一些血液也不迟。」
沈知意重又拉回袖子,朝着赵院判淡淡回了一礼:「日后院判有何要求,小女自当配合。」
赵院判又忍不住问道:「那沈姑娘的那位师父,后来去了何处?」
沈知意摇了摇头:「这位师父神秘的很,来无影去无踪,当时出现的突兀,走的时候也未曾留下什么消息,我跟他学医几年,连他真实的容颜都不知道。」
谢湛微微一顿,突然开口道:「那当初这位高人选择沈姑娘做徒弟,想来沈姑娘必然有何过人之处吧。」
看似是在夸奖,沈知意却从言语中听出了试探,想来谢湛还是对她持有怀疑。
「不是我,是因为我祖父。」
沈知意轻轻摇了摇头,「师父说,他的亲人若是没有祖父搭救,早已死于非命。只是祖父为官半载,所救之人无数,师父也不肯提及自己的姓名,因而实在不知他的身份。」
谢湛皱了皱眉,还想再问,昭阳却开口打断道:「好了,屋里乌泱泱挤了这么多人,还让不让淮景养病了?这架势是来办案的吧!」
话音刚落,后头几位跟着来看热闹的太医,还有谢湛身侧的亲卫连忙一个眼色,齐齐朝着昭阳告退,不一会整个房间就只剩下赵院判,谢湛,还有裴淮景,昭阳,沈知意这五人。
赵院判显是今日像得了什么宝贝,拉着沈知意问东问西,只恨不能当场那一本本子,把沈知意讲的每一句话都记录下来。
「那若是身侧没有血液为药引,当下该如何排解毒性?」
沈知意沉吟半晌,盯着赵院判坚定道:「剜去腐肉,金针封穴,雾草之毒依附血肉。因而发作起来并非直攻心脏,在未到致命地步之前,废了腐肉是最快的。」
赵院判醍醐灌顶,连连点头,又忍不住问道:「那这血莲餵养……」
眼见着问题一个接一个,还是谢湛先不耐烦,忍不住开口道:「赵院判,有何事日后再说,既然沈姑娘已经答应你,配合你试验,那今日就不必再多耽搁。皇宫里还有许多疑难杂症等着您医治,就别在这里耽误功夫了。」
赵院判这才依依不捨起身,一步三回头叮嘱沈知意:「日后若有什么稀奇的药理尽可告诉我,你有什么想要的药材,医术也跟我说,老夫必定倾其所有,帮沈姑娘完成心愿。」
沈知意只能一一点头,方才送走了赵院判。
等到赵院判也出了门,谢湛突然朝着裴淮景开口道:「是戎夷的黑武士干的。」
裴淮景眼睛猛地瞪大,随即又狐疑道:「黑武士想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五皇子又是如何知道的?」
谢湛轻笑了一声,伸手从袖中掏出一样物件,摊开放在裴淮景眼前。
那是一块形状不规则,透明的宛如野兽皮状的材料,上头栩栩如生地刻着半只被裁断的凶狠的飞鹰。
裴淮景眼神猛地放大:「这是……」
谢湛点了点头:「人皮,镇国寺窃贼消失前受了重伤,被剜了一块血肉下来,上头便是这个图案,你应当知道,戎夷黑武士的图腾就是飞鹰。」
「五皇子的意思是,军营刺杀案与镇国寺一案有关?」
谢湛淡淡道:「能从你手下脱身,还是孤注一掷只为了不死在你们眼前,普天之下能有这种本事的,只有那几种人。」
裴淮景长眉紧皱,对于这番话显是半信半疑。但见他紧紧盯着谢湛手中的人皮,心中天秤已然有几分往信的方向倾斜。
他微微侧头,瞥向谢湛:「五皇子是与我联手查案?」
谢湛轻轻一笑,手指攥成拳,重又把人皮收了回去,意味深长地一笑:「不仅是查案……」
顿了顿,他转头又看向一侧的沈知意:「我也还有几句话想问一问沈姑娘。」
沈知意无意识手指婆娑着掌心,约莫猜到了谢湛要问自己什么,面上却是半点没有波澜,仿若全然听不懂他俩的机锋一般。
「我不过一介女流,于家国大事上全无见解,五皇子想问什么,我怕是给不了什么好的答案。」<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