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忍不住摸了摸有些发烫的脸颊。
沈居安轻轻掩门,望向朱利安,漫不经心说道:「她还在睡,你待会儿再叫她。」
朱利安连忙点点头。
沈居安微微颔首,从她身旁穿过,缓步走到正门。看他即将出去,朱利安忍不住叫住他,「先生!」
这声音尖利,划破一室静谧。
沈居安微不可察蹙了蹙眉,停下脚步,转眸看向卧室。
白祺一向睡眠浅。
他经过朱利安,再次进入卧室,并轻轻关上门。
朱利安看着禁闭的房门,深吸一口气,喉咙梗得难受。
——
卧室里,床上,白祺依然在睡。
沈居安凝眸,静静看着她,柔情沉淀在眼神,平日并看不出来。
睡觉时,白祺喜欢侧过身子,枕着自己一侧手臂睡觉。现下,她睡得很熟,纤长睫毛覆盖住眼睑,呼吸平稳。
他轻轻把她手臂重新放到被子里,俯身在她额头轻吻一下,然后重新离开。
声音很轻。
白祺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听到房门被关紧的声音。
走出门,沈居安才抬眸看向依旧站在走廊等着他的朱利安,神色淡淡,声音不辨喜怒:「有什么事去隔壁说。」
说完,他缓步离开套房。
空气中隐隐留下清冽的雪松香。
朱利安抿抿唇,看着他优雅挺拔的背影,咬咬唇,还是跟上他脚步。
——
隔壁是预留给沈居安的书房,书房极阔,办公休闲区一应俱全。
沈居安坐在临窗老酸枝藤椅上喝茶,抬眸看向战战兢兢的朱利安,神色寡淡。
朱利安则站在他面前两步之内的距离。指甲掐着掌心,她柔声轻问道:「先生,您为什么要置白绍礼于死地呢?他是rose的父亲,您这样做rose该有多伤心呀。」
她本来想质问他的,但在他渊渟岳峙气度下,她不明不白就弱了气势。
沈居安抬眸看了她一眼,点点头,示意她继续。
朱利安侷促说道:「先生,我只是为了rose好,没有其他意思。」
说完,朱利安乖巧垂下头。她揣摩不透他的心思,生怕惹他心烦。
沈居安神情温淡,看不出喜怒,他抬手让她坐下。
朱利安心里抹了丝甜意,犹豫下,还是坐在离他稍远的沙发上,只是身体略有似无倾向他,把更好看的侧脸对着他。
「你身为依依的好友,这段时间,她跟你提过白绍礼的事情吗?」直到朱利安局促不安,指尖掐得手心发疼,沈居安才淡淡问。
他看向她,眼神漠然,语气虽然温和,但她知道,他眼里根本没有她。朱利安嘴里发苦。
「这是没有的,先生。」朱利安抬直身体,小心展示身材傲然,小心翼翼道:「她从来没跟我说过关于白绍礼革职的事情,这件事情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沈居安点下头,看向她,眼神有些疑惑:「所以,她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呢?」
朱利安咬咬牙,给自己打气,壮着胆子,直视他说道:「先生,您不能这样对rose,我想,rose内心里她很渴望亲情,她肯定不希望您把她的父亲撸下来的。」
不同于跟白祺说话时的大大咧咧,此刻朱利安的声音出乎意料的柔软。
她抬眸小心看着沈居安,洁白贝齿轻咬唇瓣,唇瓣充血,变得鲜红。
沈居安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淡淡道:「难得你这么为依依着想。」
「毕竟我们是好朋友先生。」朱利安立刻道。
「我从来没有想禁锢她,我只是想扫清我们之间的一些障碍。」他温声道。
像是某种解释。
朱利安点头,心里却忍不住泛酸。
「再者说,白绍礼罪有应得,雇凶杀人的的确是他,我不过是让真相暴露在阳光之下,在这一方面讲,沈某人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沈居安指尖轻轻敲打桌面,微笑道。
朱利安忍不住用倾慕眼神看他。
只是此刻,他目光却不是对着朱利安,而是对着紫檀木质雕花屏风。
朱利安注意到,也忍不住追随他的目光向屏风后望过去。
看完,她脸色煞白,身体不受控制微微抖了起来,心脏提到嗓子眼。
后面,隐隐约约有个人影,窈窕婀娜,她熟悉无比。
朱利安猛然站起来,勉强用柔软语调,风轻云淡道:「rose?」
只有熟悉她的人才能听出声线里的紧绷。
「嗯,好巧啊。」白祺从屏风后走出来,淡淡扫了朱利安一眼,朱利安心底发冷。
她知道,白祺已经看了出来,她一向如此敏锐。
白祺没怎么搭理朱利安,她看向沈居安,眼神冷冷的。
沈居安起身走到白祺身边,握了握她的手,冰冷。他好似看不出她的不悦,只是轻声道:「这个房间太冷了,我们去隔壁,好吗?」
他眼底的倒影都是她。
朱利安僵硬站了会儿,反应过来,也笑着道:「是啊,rose,晚上还有慈善晚会,我去给你做造型吧!」
「不用了。」白祺转过身,看向朱利安,她的眼神从来没有这样冷淡过,「我已经预约了其他造型团体,从今以后,你不用来了。」
其实没有预约,只是不想看见朱利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