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劝慰白祺道:「依依啊,沈先生是令人捉摸不透的人,你倒不妨离他远些。」
白祺笑了笑,面上没什么情绪,点头道:「世伯,我知道的。」
申校长跟丹尼尔都是上了年纪的人,注重养生,不到十点,酒宴就散了。
送走他们后,白祺留在包厢里,喝了一瓶酒。
她的酒量太好了,一瓶红酒根本灌不倒她,霍华德来接她的时候,她还很清醒地坐在沙发上翻杂志。
杂志上印着白蕴和的脸,称他是新锐影星。
「去医院。」白祺放下杂志,穿上衣服,看着他:「我有事找沈居安。」
霍华德看着她,无奈说:「沈先生不在医院过夜,你去那里找不到他。」
他指了指她的手机,「为什么不给他拨电话呢?」
白祺怔愣一下,点点头,然后转过身去,拨通一个号码。
她问他在哪里,语气任意而随便。
霍华德微微蹙眉。
他直觉,白祺绝对不是在联繫沈居安。
——
温清荣接到白祺电话时刚好就在俪宫。
沈居安坐在他对面,听着他跟对方轻言软语,语气十分温柔。
待电话挂断,沈居安倒起了戏嚯心思,问他:「是女儿?」
他记得,温如初好像回国了。
温清荣笑着摇摇头,「不是。」
他无奈道:「小丫头片子罢了,整天疑神疑鬼的。」
沈居安神色沉寂起来,他身体微倾,手指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漫不经心问他:「她也在俪宫?」
温清荣没察觉出不对,他颔首道:「是,说是来找我。」
「让她来找你。」沈居安注视着温清荣,慢条斯理道:「不过,你要先离开。」
他慢慢说:「她有什么不懂的,我跟她说。」
温清荣心底纳罕,却仍是答应沈居安的要求,跟白祺说了房间号后,他就直接离开。
不过不巧的是,他刚推开门,就正对上白祺。
白祺站在墙边,好整以暇看着温清荣。
目光从温清荣穿戴整齐的衣衫上划过,微带点笑意道:「爸爸,我才刚来,你怎么又要走?」
坐在屏风后的沈居安听到她的称呼后,淡淡笑了笑。
让白祺开口叫一声「爸爸」好像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沈居安并没有起身,他依旧坐在包间,眉目微敛,颇有几分请君入瓮的淡定意味。
温清荣没往包间里看,身形笔直,站在门口,看向白祺。
闻到她一身酒气,禁不住蹙眉:「你是想把自己喝死?」
白祺轻轻摇摇头,指尖在虚空点了下,跟他说道:「让开。」
她借酒疯,冷声道:「我倒要看看你在这里藏了什么人,这人又有什么本事,让你吃里扒外!」
温清荣捏了捏眉心,知道她是喝多了,并不在意她无理的言辞。
他只好让开路,让她进去,扶着她肩膀,并哄道:「不要跟沈先生发脾气。」
白祺身形僵了僵,也不装醉了。
她没走进屏风,站在门口,直直看着温清荣。
温清荣不解,笑道:「怎么了?」
白祺笑起来,启唇嘆息:「原来如此啊。」
没在说什么,她绕过屏风进去。
温清荣关上门,在门外略停留一瞬,还是离开。
——
包厢里点着返魂梅,香气裊裊,环境清幽,一推窗,就可以看到江景。
沈居安优雅坐在沙发上,手指轻轻扣着茶几,好整以暇看向白祺。
她又瘦了些,风衣穿在她身上都显得空荡,锁骨线条清晰流畅。
他敛眉,起身,缓步靠近白祺。
白祺已经收拾好情绪,轻轻对他笑了笑,「好久不见啊,沈先生。」
从柏林峰会到现在,他们有半个月没见了。
沈居安闻到她身上的酒气,微笑:「怎么喝了那么多酒?」
他手指抚上她脸颊,指尖丈量她尖瘦下巴,微微嘆息:「怎么瘦了?」
白祺眨了眨眼睛,笑了笑:「累得。」
回答完,气氛便凝滞下来。
不过半个月没见,他们便生疏至此。不是没有话讲,是想讲的话太多,生怕哪句话不对就踩了雷。
譬如,白祺非常想问,他是怎么跟温清荣熟识的,又比如,他在白绍礼革职的过程中担当什么角色,还有——
白祺看向沈居安。
她最想知道,倒底是为什么他决意把白绍礼拉下马。
沈居安也注视着白祺,他的目光很温和。
他的手从脸颊逐步往下移,指尖抚摸她柔软冰冷的唇瓣,在此处徘徊。
白祺被他摸得有点痒,忍不住转头,却被他强硬掰回来。
他眼神温和,动作却不容置疑。
她被迫看着他眼睛。
沈居安轻笑,「依依,你要看着我。」
白祺只能点点头,「我看着你,你说话吧。」
他又轻轻笑了下,很无奈。
他先说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说道:「我跟白雅和依旧没有关系。
他淡淡道:「撞向她的那个卡车司机是她自己私下所联繫,她想演一出苦肉计,以此让她自己成为我的救命恩人,然后求我帮白绍礼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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