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瞧着他。
她的眼眸似珠玉,光艷无限,认真看人时总显得有几分缱绻深情。
陆遥伽深知这一点。
她希望周月浔可以从她眼睛里窥探到她想干什么。
但很显然,他没有。
他只是放下吹风机,揽住腰扶起她,收拢她在怀中,他怀里是丝丝冷淡的沉香。
就如他说话的语气一般性冷淡。
「你想告诉我什么?」
陆遥伽垂下眼,打算矜持到底,她随意找了个藉口,说:「邀请我想你去我家做客,怎么样?」
周月浔笑了下,慢悠悠说:「当年,你把鸢尾园的公寓卖掉,就是为了买伦敦这个庄园,是么?」
被人拆短,陆遥伽一点不惊慌,反正她知道周月浔对她没下限。
他不在意她跟其他男人是否暧昧,他会一直信任她。
只是,她没他那么包容。
每想到那一群觊觎周月浔的女人,陆遥伽心底无可抑制沁出毒汁。
她故作漫不经心说:「当年我把鸢尾园公寓卖给章玥,使她成为你的邻居,怎样,你们有没有擦出火花?」
这话里有几分试探之意,只有陆遥伽自己知晓。
她几乎一瞬不瞬盯着他面部表情。
「自然没有。」周月浔表情坦然,「我已经把那间公寓买下来,你若回国,它还是你的。」
夜色沉静,窗外明亮的月亮似乎照进屋内。
陆遥伽望着窗户上弯月倒影,心里暗想,看来她不回国不行了。
毕竟,某人都把房子买下来。
是的,有时候她就是那么没原则。
*
周月浔对于男女亲密的□□似乎没有炽热的爱好。
跟他在一起之前,陆遥伽虽然没有跟旁人上过床,但也围观过旁人的浓情蜜意。
她的养父与母亲感情不佳,且母亲一心记挂她生父,但母亲跟养父也并非井水不犯河水。
炽热午后,她去房间小睡,醒来后,霞光映慢天际。她踮脚小声走下铺着柔软地毯的实木台阶,母亲陶醉的嘤咛声总能钻入她耳朵。
她从不曾偷窥过,但只从一点小细节里,便知母亲与养父是否进行属于成人的亲密交流。
母亲晕红的脸颊,脖颈处的吻痕,总是晚起的清晨,似乎昭示什么。
他们的频率让陆遥伽咂舌。
那时,她隐隐感知到,雄性动物似乎对这件事有无穷无尽的热情。
但周月浔则不然。
他对这件事从来没有渴求过,似乎比起跟她do,他更喜欢搂住她简简单单睡一觉。
浴室水声停歇,他从浴室走出,满身莹润冷淡湿润的水汽。
他轻轻颔首,问:「怎么还不睡?」
他是正人君子,霁月清风。
陆遥伽不忍心把自己的龌龊告诉他。
待他走到床侧,陆遥伽抬脚触碰他浴袍下摆,莹白脚趾在黑色微凉的布料上摩挲。
周月浔轻轻握住她脚踝,跟她很短暂对视一眼。
一眼之后,他似乎看出她的想法。
因为他很轻笑了声。
笑过,他眼底似乎多了些魅惑。
周月浔微微俯身,温柔细緻亲吻她,陆遥伽很享受他的亲吻。
像薄薄的雾,轻轻覆在她身上。
陆遥伽扯住他领口,启唇轻轻回应他,她第一次主动把手放在他劲窄腰侧,触碰紧緻完美的轮廓。
她听到他瞬间暗沉的呼吸。
他眼眸漆黑幽深如黑曜石。
陆遥伽弯弯唇,想更主动一些。
高岭之花下神坛,想想就刺激,不是吗?
她伸臂环住他脖颈,在他唇角咬了下,而后逐渐深入,柔软缠绕他。
周月浔目光很明显顿了下。
他们之间心有灵犀,通常,陆遥伽走一步周月浔要用九十九步来回馈,但在今晚,陆遥伽岂止走了一步呢?
她的进步让他惊喜。
他笑了笑,温润的眉眼变得有些狠厉,他抚摸她微烫脸颊,深切亲吻,以往常没有的强势,一贯温润楚楚的外衣被他剥落。
*
第二天,陆遥伽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微风拂过浮窗,带来夏季燥热。
她想撑起身体坐起来,奈何身体机能已经停止运作。
周月浔端来清粥餵她。
他又恢复一贯的衣冠楚楚。
他的手扶住她快要散架的腰,尽管力道很轻,陆遥伽忍不住轻轻吸气。
周月浔于是松开手,将软枕靠在她背后,温和说:「一会儿,珍妮弗会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珍妮弗是赫赫有名的妇科专家。
陆遥伽捂住眼睛让自己平静片刻,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认真看着周月浔,「三叔,我觉得我是个非常要脸的人。」
周月浔握住她鲜嫩易折的手指,含笑说:「放心,她的服务态度很好。」沉吟片刻,他又说:「如果你觉得不好意思,我帮你上药好吗?」
陆遥伽觉得,有些话不能如此正正经经说不出来,某些脸皮薄的人[比如她]会忍不住原地爆炸。
最终,在周月浔和妇科医生之间,她还是选择妇科医生。
*
陆遥伽本来的打算是在剑桥交流三年,等到毕业之后直接申请剑桥大学的博士。
但现在,自跟周月浔和好后,她的目标要发生一点变动。<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