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伽语气平稳,目光也是温和的,不夹杂一丝戾气,好像只是单纯的询问。
陆如沁想到那一天,瞳孔微缩,手指轻轻蜷起。
陆遥伽瞥她一眼,含笑问:「杜明礼还是温斯衍?」
陆如沁抿唇,脸色冷如冰霜。
陆遥伽笑起来,语气淡淡,「哦,看来是温斯衍。」
「姑姑,你说我的母亲是蠢货,你不也一样?被人利用都看不出来,岂不是蠢上加蠢?」
陆如沁眯了眯眼睛,石榴红的指甲陷到肉里,她咬牙切齿道:「陆遥伽,你是成精了吧!你这么能猜怎么不去天桥底下算命!」
陆遥伽含笑道:「这样就生气啦,看来你涵养一般。」
陆如沁恨不得把眼珠子瞪出来,「你滚!」
陆遥伽轻轻笑了笑,认真道:「你刚刚骂我母亲的话我很不喜欢,不要再说了,知道吗?」
话落,她拎起风衣,出了院门。
*
陆遥伽是自己开车来得陆宅。
上了车,她开了导航,准备去一趟温家。
温玉森的身体她不很放心,得找他的私人医生问问情况。
插上蓝牙,电话打进来,是章玥。
「怎么了,月月?」
章玥好像哭过,声音有点哑,「珈珈,你从伦敦回来了,是吗?」
陆遥伽没有明面上回答她,她不紧不慢问:「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章玥吸了口凉气,看眼门头,闷闷道:「我在沧水路的街上。」
陆遥伽思索那个地方,想了想道:「沧水路直走二百米左右有家咖啡馆,你去哪里等我,先喝杯咖啡暖暖身体,有什么事情我们见了面谈,我现在在黎城,马上回去。」
章玥小声道:「你别挂电话,我想你了。」
陆遥伽道:「我给你放歌听吧。」
开车打电话不安全,陆遥伽很惜命。
到了南城沧水路咖啡馆是两个小时后,陆遥伽风尘僕僕,一路赶过来,风衣都染上寒霜。
章玥早就在咖啡馆门口等着,她们通了一路电话,虽然没说话,但她知道陆遥伽来了。
「珈珈!」
陆遥伽朝她笑了下,而后锁车,向她走过去,温柔抱抱她,轻声问:「怎么哭了?」
章玥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陆遥伽没急着问,到咖啡馆找位置坐下,她要了杯拿铁暖手,才道:「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章玥说:「我妈准备把我嫁给秦沨,说现在先订婚,毕业就办婚礼!」
陆遥伽想起上次章玥跟秦沨一起搬家,当时看起来他们关系并不错。
「你不愿意,对吗?」
章玥点头,看着陆遥伽道:「我心有所属了。」
陆遥伽心里一突,她端起咖啡喝了口,慢吞吞回了个「哦。」
她没继续问,直觉告诉她,接下来的回答她可能并不想听。
章玥咬了咬唇,想说什么,耳边却响起周月浔的话,「章小姐,我一直以为你跟珈珈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挖人墙角的事你不要做。」
*
陆遥伽把章玥送回鸢尾园别墅,由于她别墅跟周月浔别墅挨着,她开车回去的时候,很自然碰到周月浔。
他站在路口,单手插兜,穿着件白色毛线衣,清隽温润。
陆遥伽极少见他穿那么居家的衣服,她停下车,隔着窗户跟他招手。
她还记得,他们得地下情呢。
周月浔却走过来,慢条斯理敲了敲车窗。
陆遥伽只好降下车窗,她想说有事吗?但话没说出口,他的手就托住她下颌,唇在她唇上亲了下。
「周姨给你煨了燕窝粥,下来尝尝。」离开她的唇,他温和说。
陆遥伽说:「家里有人吗?」
她不想被其他人看到。
周月浔笑了下,一本正经道:「如果你觉得我不算人,那就没人。」
陆遥伽也忍不住笑起来。
最后,她把车开进鸢尾园地下车库。
地下车库寂静漆黑,很适合做一些暧昧又缠绵的事情。在狭小的车厢,他们继续刚刚那个浅尝辄止的吻。
周月浔微微往后仰,松开陆遥伽的腰,示意她从他腿上下去。
「如果你不想留宿,就下来。」
陆遥伽再次认识到周月浔强大的克制力。
她打开车窗,看着外面的黑夜,慢慢平静呼吸。
周月浔只能瞥见她拢在暗影里的侧脸轮廓,如霜雪般冷清。指尖微微蜷缩,他又掰过她脸颊,与她接吻。
陆遥伽被他弄得没脾气。
说停的是他,现在又撩火的又是他!
陆遥伽气喘吁吁,眼眸微瞪「还下不下车了!」
周月浔摩挲她鲜润的唇瓣,沉吟道:「要不,我去趟超市?」
陆遥伽的车里东西不如周月浔车里完备,譬如计生用品她是决计不会放到车里的。
陆遥伽推他,「上楼吧。」
到了别墅,两个人都变得衣冠楚楚了。
周姨迎过来,紧紧攥在陆遥伽的手,「说走就走,也没跟我说一声!」
陆遥伽走得时候周姨回了老家,确实没来得及跟她打招呼。
陆遥伽俯身抱她,嗓音带着撒娇,「现在这不回来了吗?」
周姨看眼并立在一起的两个人,忍不住笑了笑,她道:「我去端燕窝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