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榻太窄,今天她是侧卧,雪白小巧脸颊窝在浓密乌黑的头发里,眼睛闭着,唇瓣微抿。
周月浔坐在旁边沙发上,静静看着她,无比耐心。
陆遥伽脑子里时刻有一根弦绷着,不会纵容自己睡太久,半个小时后,她睁开眼睛,坐起来。
贵妃榻不舒服,睡那么一会儿,肩膀都是僵的。
她刚想揉一揉自己肩膀,没等伸出手去,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便落在她肩头,轻轻揉按。
陆遥伽顺势靠在他肩膀,周月浔揽住她,手上依旧帮她按摩。
「怎么不回家睡?」他声音低缓,怕刺激到她刚刚睡醒昏沉的大脑。
陆遥伽实话实说,「想你了。」
陪温佳瑜这两天,她深刻意识到,比起温佳瑜,周月浔真是脾气顶好,跟他相处起来是真舒服。
周月浔看向她,「我也很想你。」
他们的视线胶着在一起,空气中暧昧横生,陆遥伽望着他深邃眼眸,主动仰头索吻,周月浔低下头,轻吻她的唇。
办公室这么严肃的场所他们当然不会发生什么,连吻都是很清浅。
亲过了,陆遥伽捧着杯中喝热可可。喝了半杯,有点喝不下,她递给周月浔,「帮我喝一点,好吗?」
周月浔接过来,提醒道:「这是你的杯子。」
她一贯不喜欢跟别人用一个杯具。
陆遥伽眼眸亮晶晶,伸出一根手指,「就破例一次。」
周月浔轻笑,把剩余的热可可喝光。
他会让她破例很多次的。
*
晚上,陆遥伽和周月浔没有回七里堂,而是回了周公馆。
沉园开年晚会,陆遥伽需要跟周月浔一起跳开场舞,叶瑾容叫陆遥伽回去试衣服。
「我觉得那个蓝色流苏裙好看,穿上有仙气。」叶瑾容坐在沙发,欣赏完陆遥伽的换衣秀,评价道。
陆遥伽看向周月浔,问:「三叔,你觉得呢?」
她还是想听听周月浔建议。
周月浔道:「你穿哪一件都很漂亮。」
「我觉得白色羽毛裙更好看,很优雅。」
陆遥伽看着角逐胜利的两条裙子垂眸沉思。
两件裙子都很漂亮,蓝色流苏裙是裸背设计,除了漂亮仙气外还很性感。
白色羽毛裙布料多,镶嵌的钻石和钉珠更多,看起来非常昂贵,听说是某品牌的古董级藏品。
叶瑾容啧一声,「陆遥伽,你别听他的,他就是太保守。年轻就要尽情展示自己的美,管那么多做什么。」
她年轻时候也喜欢漂亮的富有风情的裙子,但家教严格,父亲不允许叶家女儿穿得裸露,她每条裙子都跟宫装一样既繁复又保守。
反倒温芷晴家里自由开放,她总是穿着一条烈焰红裙,深v开叉,走在校园里,不知迷倒多少人。
陆遥伽最后选择白色羽毛裙。
没别的原因,因为保暖。
冬天的舞会,屋里再暖和,也不适合穿得太少。
挑完裙子,叶瑾容没多留,她拿着那条羽毛裙,道:「我让设计师收收腰,你穿着太肥。这几天我住在潞河公馆,你有空去哪里找我玩。」
叶瑾容走了之后,陆遥伽问:「三叔,阿姨怎么又搬出去住了?」
周月浔先回答她的问题,「因为父亲长住周公馆,母亲是为了躲他。」
回答完问题,周月浔反问:「陆遥伽,你有没有觉得你差了辈分。你喊我三叔,喊母亲阿姨,是不是不太对劲?」
陆遥伽摸了摸鼻尖,「那我以后喊阿姨祖母?」
其实她一开始就想喊祖母,但叶瑾容不显老并且还是她母亲前闺蜜,那声「祖母」她叫不出来。
周月浔好整以暇望向她,「不能叫我的名字吗?」
陆遥伽觉得不行,「这样我有种乱辈分的感觉,好像大不敬一样。」
在她心里,除了在床上,周月浔都是她长辈。
周月浔伸手揽过她,「辈分?我们以后是夫妻,有什么辈分可言?」
他说着,指尖挑开她的睡裙。
她刚刚洗过澡,肌肤上是馥郁的白茶香,清幽勾人。
陆遥伽环住他脖颈,倾身在他耳边小声试探说:「月浔?」
周月浔目光微黯,眼底似有深邃漩涡,他扣住她细瘦手腕,深吻。
那些在办公室克制住的欲望,通通在此刻释放。
结束后,陆遥伽累得不想说话,但她还是得说,「三叔,明天我约了拉斐尔见面,在画堂春。」
合格的未婚妻会向未婚夫报告行程。
周月浔垂眸给她餵温开水,「你想利用拉斐尔逼老戴维斯下台?」
陆遥伽点头。
喝过水,她喉咙滋润不少,嗓音变得清糯,「拉斐尔狼子野心,早就想把他祖父逼下台,但他没有后盾,我可以给他做交易,他交还温佳瑜的资产,我扶他上位。」
周月浔抿一口温水,道:「好,你去劝说他,我做你的后盾。」
是时候换掉老戴维斯这个不合格的傀儡了。
第45章 画堂春
第二天中午,陆遥伽提前半个小时到达画堂春预订的包厢。
她发的简讯拉斐尔一直没有回覆,但陆遥伽笃定他会过来。
一个狼子野心的人绝不会放过向上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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