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振振有词道:「你看我多在乎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从来不反驳的!」
周月浔忍俊不禁,他轻搂住她肩膀,轻哄道:「昨天你就吃了麻辣牛肉,今天再吃麻辣鱼头,会不会上火?你今天忍一天,明天想吃什么都可以。」
陆遥伽当然不生气,她只是闹着玩,「好吧,我原谅你了。」
从卧室出来,洗漱完,陆遥伽去衣帽间换衣服。
每次见陆宗镇,陆遥伽都要精心准备。
周月浔坐在衣帽间中心沙发上,望着挑衣服的人,问:「你跟陆叔叔约了在哪里见面?」
陆遥伽拿起杏色旗袍在身上比了比,「在渭青路咖啡馆。」
生前,温芷晴约陆宗镇在渭青路咖啡馆见面,来得路上,温芷晴出了车祸,未能赴约,这个地方便成了陆宗镇的执念。
周月浔看了眼穿好杏色旗袍的陆遥伽,轻轻点下头,而后从消杀衣柜拿了件藕荷色女士修身大衣,递给陆遥伽,「穿这个,搭配你的旗袍。」
陆遥伽喜欢这个颜色,但没见过这件大衣,「旗舰店刚送过来的吗?」
周月浔站在她身后,替她整理旗袍盘扣,顺便把她长发挽起来,用一支羊脂白玉梅花簪固定住,「从伦敦定制,刚送过来。」
言下之意,不是品牌方的新品,是他亲自挑选。
陆遥伽心里很触动。
当你在意一个人的时候,他对你做得事情,即使只是点点小事,都给你带来巨大感触。
陆遥伽穿上大衣,巨大的穿衣镜里,映出她眉眼明艷,身姿窈窕。杏色旗袍映衬她肌肤雪白。
周月浔就站在她身侧,眉眼清隽,身姿挺拔。
硕大的水晶流苏吊灯照亮暗沉的衣帽间,同样也照亮情意的脉脉流动。
陆遥伽看着镜子,第一次主动牵住周月浔的手,镜中人十指交扣。
她下定决心,道:「三叔,年后你有空吗?我想你陪我去伦敦。」
周月浔自然知道陆遥伽去伦敦为了什么。
给埃德蒙过生日不过是她的幌子,她真正想见克莱斯。
周月浔垂眸,漆黑眼眸透出几分温润笑意,「不怕我打扰你吗?」
陆遥伽仰头跟他对视,「只要是你,就不算打扰。」
她比他更勇敢,愿意主动迈出一步,心意相通。
*
陆宗镇依旧约陆遥伽在包厢见面。
周月浔在咖啡馆旁的私房菜馆订下包间,要陆遥伽跟陆宗镇谈完去吃饭。
「它这边的汤不错,你中午吃得太少,一会儿再补一补。」顿了顿,他又道:「我已经吩咐后厨做清蒸鱼,你谈完就可以过来吃。」
陆遥伽亲亲他侧脸,「那我给你带咖啡。」
陆遥伽走后不久,秦问舟电话打过来,周月浔接通,「有事?」
秦问舟说:「为什么突然同意给陆宗镇贷款?」
他还记得,在曼哈顿酒店,周月浔是如何淡定从容说——商场无父子,更何况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岳父。
周月浔垂眸,声音温和下来,「我是商人,追求利益最大化,陆宗镇在位更符合我的利益,所以我打算留下他。」
秦问舟道:「我不信,是不是陆遥伽给你灌了迷魂汤?我要见你,亲自给你分析分析!周老闆,你在哪里?」
周月浔搭眼看腕錶,「我没空见你,有什么事情工作时候再说。」
秦问舟知道他在陪陆遥伽,心底莫名其妙不忿,「你关心陆遥伽不关心关心佳瑜?她都被戴维斯那个老东西侵吞财产,赶出家门!你也不管管!」
「怎么回事?」周月浔并不知道温佳瑜出了什么事情。
他声音依旧不紧不慢,「你把事情好好说一遍。」
秦问舟道:「当年,佳瑜嫁给拉斐尔,周家陪嫁7%的luxury集团股份,没想到,老戴维斯把主意打到股份头上,糊弄佳瑜签下股权转让书!现在她跟拉斐尔离婚财产分割,她不仅自己要净身出户!连嫁妆都得搭进去!」
他急促道:「佳瑜好歹在周公馆住了那么长时间,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不管管?」
周月浔沉吟道:「我会管。」
秦问舟松口气,笑道:「还好你没被陆遥伽洗脑,全凭她喜好做事情。」
「月浔,我告诉你,你不能为了一个女人不要这么多年的情分!」
周月浔温和打住他的喋喋不休,「晚上我去会馆,我们面谈。」
秦问舟又道:「我现在去找你,陆遥伽方便吧?」
周月浔道:「你来得时候仔细想想见了珈珈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秦问舟笑起来。
他揉了揉额头开始思考见了陆遥伽该说什么。
*
收到财务部贷款成功的消息之后,陆宗镇准备的一肚子话没了用功之地。
他端起咖啡喝了口,微苦但是香醇,「你找周月浔帮忙了?」
陆遥伽穿着杏色旗袍,眉眼昳丽,姿态举止渐渐跟记忆里那道身影重合。
她不置可否,「爸爸,三叔以后是您的女婿,找他帮忙不是天经地义吗?」
尽管,她有点惊讶周月浔动作那么快。
陆宗镇笑了笑,垂眸道:「珈珈,他在拿捏我。如果不是你,下个月董事会或许我就会卸任董事长,我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我这个未来的女婿手里。」<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