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玥摇摇头。
「我回鸢尾园,我二堂哥在周公馆呢,我不想见他,你带我给他问个好。」
陆遥伽唇角笑意微敛。
章见深也在周公馆?
*
把章玥送回鸢尾园,时间刚到正午,陆遥伽抬腕看了眼腕錶,沉思道:「师傅,我们去[宛平春]买花,缓缓再去公馆。」
现在去了,正好赶上吃午饭,陆遥伽不爱跟叶瑾容一起吃饭,噎得慌。
陆遥伽正这样想着,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响起来。来电显示是叶瑾容的名字。
陆遥伽嘆了口气,拨开锁屏,手机轻放在耳畔,接起来,「喂,阿姨。」
叶瑾容声音一如既往讥诮,「你怎么还没到?死在路上了?」
陆遥伽倒不恼,玛瑙样通透的眼睛流转笑意,她温和道:「是呢,现在正在投胎的路上。」
叶瑾容被她噎住。
缓了会儿,她顺口气,道:「你赶紧过来,我等着你吃午饭。」
叶瑾容从不主动邀请她吃饭,陆遥伽很警惕,问:「有贵客需要我招待?」
叶瑾容嗤笑,「有个老不死。」
挂了电话,沉思一会儿,陆遥伽大抵想明白那个老不死是谁——周既明。
到了叶瑾容的梨香阁,陆遥伽先把刚从花店买来的蝴蝶兰递给阿姨。
阿姨想把蝴蝶兰拿下去消毒,叶瑾容却一把蝴蝶兰从阿姨手中拿过来,直接插到餐厅的瓷白花瓶里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吗?」
陆遥伽一点不好奇叶瑾容为什么这么做。
但她是个喜欢捧场的好性格。
她问:「为什么呢?」
叶瑾容一笑,「因为想毒死你跟那个老不死。」
「……」陆遥伽现在有点理解周月浔被她噎到的心情了。
叶瑾容的脾气让她的好涵养绷不住。
叶瑾容拿着蝴蝶兰去找适合的花瓶,餐桌上瓷白的花瓶她觉得不合适。
陆遥伽终于可以松口气。
她坐到沙发上,低头刷微博。
微博热搜上娱乐新闻居多,但也有一些时政和财经新闻,陆遥伽找到曼哈顿金融峰会热搜词条,点进去,看见秦问舟意气风发的脸。
是三天前的金融报告会。
他站在演讲台,作为正则集团投资代表发言。
礼堂的灯光自演讲台中央洒落,柔和光晕以秦问舟为中心铺散开,光芒亦晕散到听众席。
陆遥伽在第三排中间位置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姿态闲散优雅,如此昏暗的光晕也遮掩不住通身雍容气度。
直到听到来人陌生的脚步声,陆遥伽才缓缓放下手机,依照习惯,按灭屏幕,不把自己一点隐私泄露。
周既明走进客厅,一眼便看到坐在正中间沙发的陆遥伽,他脚步微顿,身体微倾,换了个方向朝陆遥伽走过去。
他看着陆遥伽的面色堪称柔和。
「珈珈,生日快乐。」他像父亲一样祝愿她生日快乐。
陆遥伽迎上他深邃幽深的眸光,不避不退,眼底光芒清正,含笑道:「谢谢周伯伯。」
周既明笑了笑,「送给你的礼物,望你不嫌弃。」
他给陆遥伽的礼物是一串碧玺手珠,通透明澈,价值不菲。
在周既明一错不错的注视下,陆遥伽把这串碧玺珠带到手腕上。
她皮肤白皙,手腕纤细,戴上手串,更显得肌肤如玉。
周既明极缓慢收回视线。
陆遥伽生得跟温芷晴太像,他只有在看着陆遥伽眼睛时,才能区分开母子两人。
陆遥伽长了一双典型属于陆家人的眼睛,眼底既冷又清,带着天生的薄情寡性。
章见深站在周既明身后,很清楚感受到老师的失态。他知道上一辈人的爱恨纠葛,却不愿陆遥伽陷入这纠葛中。
他转移目光,看向自从老师来到后就一直不言语的师母,含笑道:「师母,今天准备什么好吃的饭?」
叶瑾容像刚回神一般伸手摸了摸自己略有些冷的脸颊,温和道:「有你爱吃的苏城菜,放心吧。」
听到叶瑾容温柔的声音,周既明才从回忆中抽身。他朝陆遥伽歉意笑了笑,调转脚步,走到叶瑾容身边,伸手牵住她,想跟她一起坐下。
叶瑾容却缓慢又坚定从他掌心抽出手,比他晚一步坐下,泾渭分明。
坐下后,她又拿湿纸巾擦了擦手,被周既明牵过的地方好像被毒蛇舔舐,她噁心得不行。
周既明收回目光,唇角微抿。
一顿饭被四个心怀鬼胎的人吃,註定平静而压抑。
吃过饭,周既明先回他的院子,走之前,没有留下一句话。
叶瑾容看了他背影一眼,便懒懒靠在贵妃榻,整齐的鬓发松散些,略捲曲的长发遮盖住她半张脸,瞧着有些憔悴。
陆遥伽想了想,让她先休息。
杜明礼的事情她不急,可以过几天再找她要资料。
「阿姨,我先回去了,你好好歇着。」陆遥伽把一杯刚刚煮好的人参姜茶递给她。
叶瑾容有体寒的毛病,到了冬天就手脚冰凉,头疼腿酸,需要参姜茶续命。
参姜茶是刚刚煮好的,有些烫,陆遥伽把挎包上丝巾拽下来,包裹住茶杯,觉得不会烫到手,才递给叶瑾容。
叶瑾容接过用丝巾包裹住的茶杯,热量从指尖递过来,温暖全身,被丝巾裹住的茶杯不很烫,是一种舒服的温热。<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