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那天,陆遥伽亲自去陆如沁的别墅接温斯衍。
陆如沁双手环胸,目光冷冰冰,「陆遥伽,好大的能耐啊,竟让陆家和周家一致听你的话。」
陆遥伽漫不经心说:「不怪我能耐大,只怪爸爸心底没你。华蓥投资部是你的大本营,爸爸却直接越过你做决定,可见你这个妹妹在他心底不值一提。」
陆如沁深吸一口气,「你胡说!」
陆遥伽笑起来。
笑毕,她带点怜悯看着陆如沁,「爸爸在二十五年前会为了妈妈放弃你,在二十五年后,也会为了我放弃你,你信不信?」
陆如沁脸色发白。
她涂着硃砂色指甲油的手指扶住额头,慢慢蹲下身,身体微微颤抖。
陆遥伽可以听到她压抑的呼吸声。
她挑了挑眉,刚要说什么,就见温斯衍满面寒霜站在一侧。
他屈膝扶起陆如沁,语气温和道:「怎么样?」
陆遥伽眨了眨眼,明白陆如沁意图。
陆如沁想借温斯衍激怒她。
此刻,陆如沁靠在他怀里,头发抵在他下颌,手臂紧紧缠绕他的腰,像藤蔓。
「我有点难受,你过几天再走,好吗?」
温斯衍自如亲了亲她发顶,「当然。」
从始至终,温斯衍没有给陆遥伽一个眼神。
唯一的一瞥,还是带着冷冽的厌恶。
陆遥伽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
陆小姐心情不好。
这成了立雪堂众人的共识。
崔姨熬了燕窝粥给陆遥伽,「尝一尝,看看需不需要加一点蜂蜜。」
陆遥伽恹恹接过,低头喝了一口,便没再喝。
崔姨看在心底。
周月浔回来,崔姨接过他西装搭在衣架,顺便说起陆遥伽心情不好的事情。
周月浔冷白指尖解下袖扣,淡声问:「从什么时候开始?」
当崔姨说是从骊山别墅回来时才这样,周月浔便把前因后果想得差不多。
中午,她去骊山别墅接温斯衍,特意给他打报告,现在人没接回来,还一脸不高兴,想也知道她目睹什么。
知道陆遥伽没吃晚餐,周月浔端了燕窝粥上楼。在卧室门前,他轻敲门。
门开得很快。
陆遥伽抿唇给他让开路。
不高兴得非常明显。
周月浔把粥放到床头柜,靠床侧坐下,抬眸看陆遥伽。
她一直待在门口没动。
「过来喝粥。」
陆遥伽挪步过去,坐在他膝上,轻轻扯他领带,别别扭扭道:「我心情不好,你哄哄我。」
周月浔一笑,他微微挑眉,「你是因为什么心情不好?要是因为吃温斯衍的醋所以生气,那我可不哄你。」
陆遥伽伸出一根白皙通透手指,「这只是其中之一。」
她靠在周月浔肩膀上,似乎他身上宁静平和的沉香气息可以抚平她的不快。
「唔,我之所以去接温斯衍就是想让陆如沁知道,温斯衍之所以离开她全是我一个人的决定,让她把炮火集中到我身上,不迁怒温斯衍。」
「现在结果如你所愿不是吗?」周月浔垂眸看她。
他皮肤冷白,眼眸漆黑清冷,此刻声音浅淡,「你不高兴是因为目睹温斯衍跟陆如沁的亲密?」
陆遥伽仰眸。
她眼眸明润清澈,直勾勾看着人,像某种单纯幼兽。
周月浔通过她眼神知道她想说什么。
他及时制止这个明显让他不悦的话题,抬手端过燕窝粥餵她,「先喝粥,一会儿带你去玩。」
喝完粥,周月浔给陆遥伽挑了条湖水蓝高定长裙,珠宝首饰也一併放在梳妆檯。
陆遥伽还趴在床上emo。
周月浔看向她,有些好笑,「已经伤心到坐不起来吗?」
他伸手揽起她,「需要帮你穿衣服吗?」
陆遥伽问了个愚蠢的问题,「三叔,温佳瑜跟拉斐尔私奔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有我这种被绿的感觉吗?」
第19章 会所
周月浔垂目看她,眼底没什么情绪,他好整以暇道:「陆遥伽,你是真不把我当外人。」
陆遥伽微笑说:「未婚夫难道算外人吗?」
周月浔眸光一顿,但笑不语。
这个问题他最终没回答。
晚上,陆遥伽跟周月浔一起去私人高档会馆。
会馆外面种了很多杏花树,粉□□白,像轻烟。
陆遥伽突然福至灵犀,「这家会馆不会是我父亲开的吧!」
周月浔牵住她的手,闻言,眉梢微挑,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是你父亲开得?」
陆遥伽含着轻笑把原因解释一通。
「我母亲喜欢杏花,父亲便在陆宅建了个杏花苑,应该是专为我母亲建的吧!」
周月浔敛眸,神色淡下来,轻轻一笑,慢悠悠说:「陆宅从前是周家的宁园,里面的杏花苑是我父亲属意建造,并且他还在你母亲大婚的时候把宁园送给你母亲做嫁妆,后来陆家人全搬进去,才成了如今的陆宅。」
「还有。」周月浔眼眸温淡,玉白手指指向这家典雅私密的会馆,嘆息道:「这家会馆亦是周家产业。」
陆遥伽微怔。
「你父亲对我母亲……」
她仰眸看周月浔,话没说全,但她明白周月浔会知晓她言下之意。<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