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睡吗?」他收回手,掀眸问。
陆遥伽看到他眼底的翻腾的情绪。
前两次他亲她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
陆遥伽瞭然。
她坦然问:「你是不是想睡我?」
周月浔看她,而后收回视线。
陆遥伽看出点狼狈意味。
过了会儿,周月浔淡淡道:「陆遥伽,你讲话可以不那么直接。」
陆遥伽笑起来。
她无官明艷,此刻粉黛未施,依然漂亮得惊人。
她的眼睛是深棕色,像通透的琉璃玛瑙,格外灵动。
「你既然想做为什么不让我说?」她轻轻问。
她简直无所顾忌。
周月浔眼眸微深。
陆遥伽抬腿,往周月浔那边挪动。
他坐在床边缘,离她不算近,陆遥伽慢腾腾挪过去,坐在他膝盖。
周月浔收回目光,似乎犹豫下,还是揽住她腰肢。
另一手顺势抚摸她发顶。
「怎么来我房间睡觉?」
他声音温淡许多,似乎真不打算跟她发生什么。
陆遥伽侧脸亲了亲他脸颊,在他耳畔轻轻说:「自荐枕席啊。」
周月浔眯了下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开始得寸进尺。
克莱斯曾说过男人的几处敏感的地方,耳畔,腰腹,脐下三寸……
小时候打架,陆遥伽曾踢过带头男生的命根子。
其他两个地方,她没触碰过。
克莱斯除了亲吻她额头,不做其他亲密举动,同样,他也不许她放肆。
这一夜,陆遥伽是第一次摸到属于男人的紧实的腹肌还有他柔软的耳垂。
周月浔淡垂眼眸,不置一词,出乎意料淡定镇静。
陆遥伽撩拨遍敏感点,他也没有动一动,只有沉缓的呼吸暗示他并不是无动于衷。
陆遥伽弯唇笑,知道怎么撩动一个看似坐怀不乱的君子。
从他衣襟下摆收回手,陆遥伽轻笑道:「抱歉,我刚刚冒犯你了,三叔,你别生气。」
她挪动身体,缓缓直起腰,看似从他膝盖下来。
但,其实她眸光在观察周月浔的细微变化。
看他会不会留下她。
果然,刚起来一半,肩膀又被摁回去。
陆遥伽含笑回眸,还没看到他眼眸,眼睛就被捂住。他掌心也是温和的沉香气。
陆遥伽的视觉消失,感官便格外敏感。
她感受到嘴唇被堵住,他们交换一个轻盈的吻。他的掌心在下颌摩挲,轻柔地像蝴蝶展翅。
他的动作很轻,像刚刚她撩拨动作一样渐进而温柔。
之后,陆遥伽好像做了一个温柔的梦。
虽有疾风骤雨,但也不乏春雨绵柔。
陆遥伽从小到大没有体会过温柔的滋味。
但克莱斯说,温柔就是怜惜是捨不得你受一点痛。
今夜,陆遥伽觉得,周月浔挺温柔。
骤雨过后,渐渐回春。
陆遥伽接过周月浔递过来的温水,接水杯时顺便摸下他手腕。他手腕带了串檀木珠,刚刚这串珠子压在她身下。
陆遥伽很快联想到温斯衍带的那串佛珠。
「以前没见你带过?」她嗓音有点哑,显出柔媚,眸光犹带媚意。
周月浔极少带饰品,手錶都不常戴,腕上总是干净。
周月浔把那串珠子从手腕褪下,套到陆遥伽手手腕。
陆遥伽手腕纤瘦白皙,檀木珠套在她手腕,松松垮垮。
周月浔慢条斯理在她手腕缠了两圈。
他嗓音清润低沉,「是我从陆先生那里买过来的,打算送给你。」
陆先生便是陆宗镇。
陆遥伽眼眸闪烁一下,电光火石间,她似乎想到什么。
那是根本就不能联繫在一起的事情。
*
录取通知书下来,陆遥伽打电话给陆宗镇,说她要去陆宅小住。
陆宗镇不疑有他,马上派人来接陆遥伽。
等到陆宅,陆遥伽先去陆宗镇书房。
书房临荷塘而建,推开半月圆窗,便是开满夏荷的池塘。
陆遥伽走在横跨荷塘的连廊上,走到一半,便能隐约透过半月圆窗看到书房的人影。
她看到一抹杏色旗袍衣角。
陆遥伽不自觉便缓下脚步。
「姑姑也在书房?」
温芷晴已经去世,世上再不会只有她穿杏色旗袍,还有陆如沁,陆宗镇手把手照看长大的胞妹。
管家道:「是。自从秦先生去世后,大小姐一直住在陆家。」
陆遥伽回眸,淡淡看一眼一脸沉肃的老管家。
老管家在陆宅工作近三十年,那一双深邃而精明的眼睛,似乎看透一切。
她总觉得,老管家在提示她些什么。
既然陆如沁在书房,陆遥伽便没有靠近,她回到陆宗镇为她准备的宅院——杏花苑。
名副其实里面种满杏花。
中堂门口,有一人长身玉立,似乎等候她多时。
陆遥伽侧过眼眸,细细打量一番宅院,见没有人影晃动,才向他缓步靠近。
「你的这串佛珠,是姑姑给你的?」
陆遥伽面带微笑,语气温柔。
温斯衍轻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陆遥伽,你以为你是谁?你的问题我凭什么要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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