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浔的影子就在陆遥伽一旁。
「周姨有事回家,你一个人住在双柏楼,不怕吗?」
「不怕。」
周月浔看她,微挑眉梢,「不怕也要住立雪堂。」
陆遥伽弯唇笑了下,「好。」
有周月浔在,崔姨非常殷勤,上一次的冷眉冷眼消失。
「珈珈,你住在哪里?我给你铺床!」
陆遥伽想说她还是住在上一次那个房间,就听周月浔淡淡道:「她跟我一样住在三楼。」
崔姨吶吶道:「少爷,那是给女主人住得……」
周月浔淡漠翻了页文件,「哦。」
便没下文。
陆遥伽垂眸思索,对周月浔对她的特殊有了猜测。
是不是,她长得很像他深爱的那个人?
要不然,不能解释他一而再再而三为她破例。
「三叔,你真是好人。」陆遥伽看着周月浔眼神试探。
周月浔看出她心底想法,笑了笑,看她,「陆遥伽,我没有low到把你当什么替代品,我之所以格外看顾你,等你成年自会知道答案。」
陆遥伽微笑。
从她眼底看不出真实情绪。
三楼有两间主卧,陆遥伽住在朝南那一边,打开门,便能看到周月浔房间门。
「三叔,我去睡觉。」陆遥伽敲敲门,道。
话音刚落,主卧门忽然被打开。
周月浔立在门后,神色很淡,「过来,陪我下盘棋。」
陆遥伽不是很愿意。
陆遥伽祖父是围棋大师,耳濡目染,陆遥伽棋艺非常不错。
但自从祖父去世,陆遥伽便不愿意碰棋。
她怕睹物思人。
但今天,她还是得捨命陪君子。
进了周月浔卧室,陆遥伽微微惊嘆。
如果说,陆遥伽的卧室阔到可以跑马,周月浔的卧室就是开了个跑马场。
卧室处处透露低调奢华,陆遥伽这个不识货的人都被震惊得头晕目眩。
房间内香薰淡雅,是好闻的沉水香。
「过来坐。」
周月浔坐到一把紫檀木椅上,下巴微抬,「你坐在对面。」
陆遥伽提着裙角坐下。
棋桌上的围棋已经摆好。
陆遥伽说:「其实我不大会下。」
「陆遥伽,不用那么矜持,我知道你祖父当过围棋协会会长。」周月浔已经执起白子。
陆遥伽便不再客气,:「那好。」
陆遥伽棋艺非常不错,不错到祖父晚年都赢不过她。
她赢周月浔毫不费力。
周月浔垂眸轻笑,低低说了句:「跟你下棋倒不用刻意让子。」
他声音很低,好像刻意回避。
但陆遥伽耳聪目明,清晰听到。
她眯了眯眼睛。
原来,他喜欢的女人棋艺不好,得要他让着。
没等陆遥伽思索出所以然,周月浔便垂眸,道:「再来一盘。」
第二盘结束,陆遥伽又赢了。
「要不要我让你一下?」陆遥伽轻笑道:「三叔,如果你愿意,我三步之内就可以输给你。」
她话语狂的近乎挑衅。
「陆遥伽,你的尾巴翘到天上去,收敛点。」冷白指尖指向空空如也的茶杯,周月浔指使她,「去泡一杯茶。」
陆遥伽缓步走到低温茶柜,看着满柜子珍稀茶叶,问:「三叔,你喜欢喝哪一种?」
周月浔注视棋盘,眼也不抬,「随便。」
陆遥伽给他沖了浓浓的井茶,「晚上喝这个最提神。」
周月浔接过,看一眼沁绿的茶汤,「还不错,学过茶艺?」
一般人会冲过,但陆遥伽水温掌握得很好。
陆遥伽笑了笑,竖起小拇指,「只会一点点。」
她的茶艺是克莱斯手把手教的。
周月浔罕见夸她,「陆遥伽,你真的很不错。」
陆遥伽没认为周月浔在夸她。
喝完茶,陆遥伽回了对面自己卧室。
她翻出随身带的日记本写日记。
写日记这项工程她从小延续到大,没有一天落下,现在她主要记录对象是对周月浔的虚拟暗恋。
写到最后,她自己都牙酸。
但有什么关系呢?
这是一个台阶。
半夜又下了雨,许是知道周月浔就睡在隔壁,陆遥伽半夜没有惊醒。
第二天,她洗漱完下楼。
楼下,周月浔坐在餐桌旁,「过来吃饭。」
「好的。」
陆遥伽喜欢跟别人一起吃饭。
这一刻,她心情变得很好。
晚上刚下过雨,空气中瀰漫着湿气,花园的玫瑰花又凋落不少,花匠早起忙碌把凋落的花枝折掉移植新的完整的玫瑰。
「放假第二天,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周月浔问。
他垂眸划弄手机,好像在回消息。
陆遥伽隐约看见一个对话框一个「温」字。
陆遥伽想起温佳瑜。
他那个前未婚妻。
「我没有什么安排,都可以。」
周月浔慢条斯理说:「那就带着你的作业,跟我去公司。」
「去收拾东西,我们马上出发。」他轻拍陆遥伽肩膀。
陆遥伽又闻到他身上沉香气。
「三叔,不会打扰你工作吗?」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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