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金灿灿的头发在夕阳下也很显眼。
「哦,埃德蒙,你不是很厉害吗?家世不是好的不得了吗?」
「现在你不是像条狗一样躺在我脚下吗?」
陆遥伽瞧见,那个黑头发的男生抡着一条棍子,在埃德蒙身边慢慢踱步,好像在思索一会儿他要打残埃德蒙哪个部位。
离得远,陆遥伽看不见埃德蒙什么神态。只觉得他出奇废物,连随便的小混混都打不过。
不过,克莱斯也很废物。
他是她的柔道老师,但后来,她可以制服他。
「蛮子,拦住他不要让他反抗,我现在就要打断他的腿!」黑头发男生手里的棍子用力挥向埃德蒙。
陆遥伽觉得差不多,给黑发男生发了条简讯。
而后按响早已录好的铃声。
下一刻,林子里突然传出警车鸣笛的声音。
「嘀呜——嘀呜——」
「艹,哥谁报警了!」
「妈的!赶紧走!」
「就这么放过他?!」
「妈的!艹!不放过你想进局子!」
「老子丢不起这个人!艹!」
人走了,埃德蒙仰头躺在草地上,头顶是绚丽的晚霞。
他听到草丛被轻踩的声音,手轻轻拨开树梢的声音,嗅到满园松木香中淡淡的玫瑰香气。
「同桌,没死吧。」她把手机铃声按灭,向埃德蒙缓步走过来。
即使埃德蒙看似危在旦夕,陆遥伽也一点不慌,走得闲庭散步。
埃德蒙仰眸,看到她纤细笔直的腿,米白色毛衣绣着绒花。
他呼一口气,五脏六腑都在疼,唇角溢出笑,「还活着。」
通过他的目光,陆遥伽清晰感知,她俘获他的心。
陆遥伽扶起埃德蒙,摸一把他额头,满手的汗,没有血迹。
黑发男生很有分寸。
陆遥伽淡定道:「你伤的那么重,我送你去医务室。」
埃德蒙认真道:「我腿折了,走不动。」
陆遥伽淡淡一笑,背过身,「上来,我背你。」
埃德蒙手环住她柔白的脖颈,女孩子的皮肤细嫩得不可思议,他手微颤,趴在她背上。
陆遥伽比埃德蒙矮十几公分,背着一个接近成年的男生,非常废力气,但她闲散如闲庭散步。
她能一口气游一万米。
背一个男生,不在话下。
密林草木茂盛,土地松软,不很好走。陆遥伽呼吸平稳,但额头依旧渗出细汗。
「你现在背我,以后你有什么急事,我也背你。」埃德蒙说。
陆遥伽敷衍「嗯」一声。
她可不会狼狈到要别人背。
*
「埃德蒙,终于有女朋友送你来医务室了。」医师把埃德蒙扶到床上,熟练给他包纱布,不忘调侃。
陆遥伽扯了扯唇,看向埃德蒙。
他可以反驳,选择不坏名声。
埃德蒙一声不吭,白皙的脖颈隐隐泛红。
陆遥伽眸光微闪,倒了杯水,「喝一点。」
埃德蒙端起温水喝一口,眼眸湛蓝,耳尖泛红,「谢谢。」
陆遥伽把一切看在眼底。
她总觉得埃德蒙过于纯情,不像戴维斯家族的人。
陆遥伽笑了笑,语气温柔问:「你受伤这么严重,要联繫父母让他们来接你吗?」
「不用。」埃德蒙看着她道:「我父母都去世,只有爷爷在家,我不想爷爷担心。」
陆遥伽点头,掐了下手指,「奥,你节哀。」
埃德蒙笑,「你好敷衍,就不能用心说一点安慰我的话吗?」
陆遥伽弯唇,「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你父母双亡,谁又不是?
病房气氛太压抑,陆遥伽走到走廊透气。
窗外,天已经黑透,弯月皎洁。
陆遥伽迎窗赏月,感觉什么东西被她遗忘。
「珈珈。」
直到一道清润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过来。
陆遥伽一惊,抬目望过去,刚好对上周月浔幽深目光。
她忽然想起来,早晨,周月浔说要接她放学。
哦,她全忘记了。
第6章 在意
「受伤了?」周月浔缓步走过来,目光在陆遥伽身上逡巡。
陆遥伽抬目看着他,静了静,她唇角绽放笑意。
「不是我,是我同桌受伤,我送他过来。」
周月浔轻轻颔首,看着她,「以后这种乐于助人的事情可以交给你的生活助理去做,她会帮你办妥帖。」
「现在,跟我回家。」他不容置疑牵住陆遥伽的手。
陆遥伽想了想,仰眸,「三叔,我给我同桌告别一下。」
「你的同桌姓戴维斯?」周月浔目光冷清,玉白手指随意把玩袖扣。
陆遥伽察觉出他神色透露出隐隐厌恶感。
明显到他不屑遮掩。
她轻笑,「三叔,有什么问题吗?」
周月浔扯了扯唇角,轻柔抚摸她长发,「去跟他告别吧。」
「你是哭完了?」见陆遥伽回病房,埃德蒙坐直身体。
陆遥伽摇头,轻笑说:「我要走了,三叔来接我。」
埃德蒙眼中笑意微淡,慢慢道:「不用担心我,住院这种事情我很熟悉,医生和护士都会照顾我。」
陆遥伽本来也不担心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