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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惦记白先生

    “你啊,自己出来,贴身丫鬟也不带一个,什么事儿都亲力亲为,不觉得辛苦吗?”韦霜溪唠唠叨叨的,一边把她秀发打散,开始往上面浇水。


    爬山涉水的,带个丫鬟出来才辛苦,那是给南方和洪妈妈添个累赘。


    从桂州到凤鸣这一路,因为又累又脏,叶宁都不知哭了几回鼻子。


    另外,丫鬟留在桂州,多少让人摸不清她到底是死了,还是躲在桂州。


    韦月溪笑着道:“不过自己的事儿,有何辛苦的。阿姐······”


    阿姐给自己搓头发,手法娴熟,力道刚刚好,韦月溪刚要夸来着,忽然想起阿姐被囚禁期间,哪有人伺候,是自己给自己沐发,锻炼出来的。


    便改了口,“听说阿姐厨艺很好,今儿有什么好吃的?”


    韦霜溪手上没停,给她搓着皂角,“不过多放了些辣子、泡菜,芹姑煮的菜,要么太清淡,要么太甜腻了。”


    “就这些?”一路回来,韦月溪听洪妈妈说的可不止这些哦。


    “你们上次说要盘下城南的那个酒肆,沈荣沈公子,说他们厨子做菜口味极好,你不在,我做主盘让南方盘下了,还把人家几坛酸菜泡菜也留了下来。”


    韦霜溪说着手中停了下来:“你不会怪阿姐自作主张吧。”


    韦月溪笑道:“阿姐,你想得周到。桂州来的人,都说凤鸣口味清淡,有这么个西南风味的酒肆,他们也能解解馋。”


    韦霜溪重新换了一盆水,把妹妹的头发放进去轻轻的漂洗,


    “还有件事我也自作主张了,曾经有位公孙大人,年轻时父亲在桂州任职,他们家在桂州生活过多年。有次回桂州后与父亲一见如故,成了忘年交。当年就是他力荐父亲入了工部为官。”


    “听说过,我们桂州都以他为傲,愣说他是桂州的状元。”韦月溪道,前几天还拿他的画搪塞乔司理。


    “对,就是他。后来老先生仙逝,他的一个孙子同他一样对山川、矿产等感兴趣,且同在工部任职,小小年纪又跟父亲成了忘年交。我刚去京城的时候,父亲还拜托他照拂与我。”韦霜溪开始给妹妹擦头发。


    韦月溪站起身,接过阿姐手里的帕子,自己擦头发。她的头发太过浓密,别人反而不好伸手。


    “阿姐的意思要寻求他们家帮助吗?”


    “公孙世家后来在京城名望极大,老先生生前官至枢密使,儿子任大理寺卿,娶的又是嘉元县主。


    我给小公孙大人去了信,把我的遭遇告诉他,想请他看在父亲的份上,能帮帮我。”


    韦霜溪看着妹妹,没有报以希望,一副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


    “世态炎凉,我们家出事那么久,我都不曾听说有这样一个人,恐怕指望不上。”韦月溪心里从未指望过任何一个人。


    韦霜溪还抱着希望:“希望我能歪打正着。”


    见妹妹挽起了头发,又伸手试试浴桶里水冷热:“你快宽衣吧,水都快凉了。”


    说着就去舀热水。


    韦月溪就有些难为情了,总不能叫阿姐给自己宽衣沐浴,笑嘻嘻的:“阿姐,屋里太潮湿,我且泡一会儿呢。”


    韦霜溪歪头看着她:“长大了,知道害羞了。连阿姐也避着了?”


    不等妹妹吭声,知趣儿的掀开帘子离开,“莫着凉,我叫芹姑再给你添一桶热水。”


    韦月溪坐进不大的浴桶里,把头靠在桶边上,让自己尽量的放松。


    温热的水浸透她的身体,带来四肢百骸的舒适。


    有多久没能好好在水里泡一泡了,韦月溪有些怀念桂州。


    夏日里雅江的水清凉,寻个没有人的一段可以偷偷的游个来回。


    冬日望北山里的温泉,本就人迹罕至,有洪妈妈帮她守着,可以大大方方的泡上半个时辰。


    可惜了,不知还回不回得去!


    她用力眨了眨眼,让自己不要想那些没用的,还是想想眼前。


    城南的乞丐对南方颇为信任,利用他对徐府下人的了解,给南方拉拢不少眼线。以后只要多花些银钱,就可以从徐府打探消息,她从徐家出来也安心了。


    他们商行的人已经搭上石家商行,只是自己财力有限,石家爱理不理。


    昨日同绿竹说的话,不知她会怎么转达给五夫人,而石家的人又能领略几分。会不会看在五夫人在府里孤立无援的份上,联手外人将徐家产业摧毁。


    二少夫人已经跟三夫人杠上了,倒是意外之喜,还要不要再供把火?


    绿竹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动作?还能再梦到吗?


    还有乔司理和俞明祉,如今没有了白先生的身份,还能不能再利用他们?


    如何利用?让南方再偶遇一次?


    就在韦月溪想着如何利用俞明祉的时候,她并不知道,梦里出现的俞明祉,背地里那是把白先生也惦记上了。


    大高从凌江回来了,带来白清润赠与的一套羊毫湖笔,和白清润的口信,称不日来凤鸣拜访他。


    俞明祉摩挲着装湖笔的樟木盒子,“白先生在凌江学堂的时候,都做些什么?授课吗?”


    “白先生授课的,也替学堂里记账。学堂里有女弟子,也另有女先生。”


    “为何离开自家学堂,前往私人府邸授课?”俞明祉最想知道她找的是什么借口。


    “据说去年的时候有位凌江巡盐官曾上门提亲,想求娶她做续弦,被田先生婉拒了。从此就没有出现在学堂。


    小的猜,是不是为了躲避那位巡盐官?”


    这理由也说得过去,俞明祉又问:“可有她的画像?或者打听过长相?”


    “没有,偶有出门都会带帷帽或面纱,喜欢拿扇子或帕子遮住脸。授课的是女学生,小的接触不到。”大高为了打听这个,花了不少力气。


    “嗯。”这不是大高的问题,白先生身份特殊,不好抛头露面。


    想起徐府那个,总要拿手帕遮住脸,到底是学着她的习惯,还是另有原因?


    “还有打探到什么?”


    “白先生很有大家闺秀风范,不仅琴棋书画精通,听说厨艺也十分了得。所以巡盐官才明知她守寡依然上门求娶。”


    “除了巡盐官,再没别的传闻了?”


    大高笃定道:“没有!在学堂日日要授课,几乎不出学堂。似乎与外界没有太多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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