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顺坡而下:「只可惜奴婢才疏学浅,一时语塞,想不出什么诗句来夸您。」
那拉氏唇角笑意不浅,心情愉悦地戏嚯道:「你们一屋子的小美人,叫我瞧着也心动。」
谁不爱听彩虹屁呢,特别是美人吹出来的彩虹屁!
「奴婢是个再老实不过的,主子说什么都信。」丹青不管那许多,对福晋必须是始于颜值。
屋子里这般热闹,既没有勾心斗角,又不见虚与委蛇,氛围如此只好,让她更加觉得正院是个好去处。
若没有个开明的主子,她这穿越生活只怕也过不舒服。
「咱们出去堆个雪人吧,也不浪费这雪天光景。」
「行啊行啊......」
一群女孩子七嘴八舌的,若是在屋里再多呆一会儿,说不准会觉得有些吵闹。
丹青也有些雀跃,她的脚好得差不多了,很想出去踩踩雪,感受下雪天的仪式感。
她很庆幸春桃提议的是堆雪人,而不是打雪仗。
毕竟她生在东北,从小打雪仗的环境基本可以用生猛来形容,因而她对于打雪仗这项运动,实在是望而却步。
「我一把年纪就不跟着掺和了。」胡嬷嬷提议,「不如你们比赛,主子来当裁判。」
「那有没有彩头?」
夏月一听比赛,眼里闪烁着微光,大有赢魔附体的架势。
「行啊,若是谁的作品最得我心,这个月的月银翻倍。」
众女呼啦啦散开,分别穿戴上保暖的手套,找其他工具先整出个雪堆儿来。
丹青不擅长堆雪人,但是擅长搞特殊化,比如胡萝蔔这种人人都要用到的雪人鼻子,她偏偏不用。
「我就堆个没有鼻子的雪人给你瞧瞧。」狠话已经放了出去,不管是为了翻倍的月银,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她都得使使劲儿。
不像其他人将雪汇聚到一块,她的雪人脑袋是从前头坡上慢慢滚成的两个球,看起来相当的圆,再捏出耳朵和头套,一个呆头呆脑的小笨熊也是初见雏形。
在脸中间点上红彤彤的小番茄眼睛和嘴巴,最后再给它挂个红围脖,丹青觉得自己这波肯定稳赢。
于是她贱兮兮跑到福晋身边,抓了把瓜子同胡嬷嬷扯闲嗑。
「夏月这个好啊,小兔子活灵活现的,就是耳朵有点立不住。」
胡嬷嬷点头:「耳朵太长,是立不住。」
「春桃这个嘛,太普通了些……」
胡嬷嬷应声:「还没有我堆得好。」
丹青笑得不大含蓄:「就该叫嬷嬷一块比赛,给她们露一手瞧瞧,什么叫人外有人……」
话未曾说完,一个雪球飞过来,直奔她胸口碎开,幸好穿得厚实,也不算疼。
春桃得意地叉腰,似乎在炫耀自己的准头。
她实在听不下去丹青的「诋毁」,干脆放弃了堆雪人,直接动粗。
毕竟这有个专属名词,叫做打雪仗。
打着了算她赢,打不着也不吃亏。
雪球化在衣服上,湿了一片合了圈,丹青也不甘示弱,手里的瓜子揣回兜里,迅速蹲下身去,团了三个拳头大小的雪球,伴着嗖嗖的风声一口气连发两颗。
她还贴心地让出一颗给身边的福晋,由她投掷。
那拉氏觉得好笑,又收不住童心未泯,对准春桃用力砸了过去。
统共三个雪球,一个打跑偏了,另一个砸在脚边,最离谱的是第三个,打中了又没有完全打中。
因为打中的不是春桃……
雪球直接在来人面前开了花,丹青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未曾谋过面的四爷,犹如受惊的小兽般躲到胡嬷嬷身后,降低些许存在感。
「胤祥来与四嫂辞别。」十三也懵了一下,倒也没太当回事,不过是雪地里的玩闹罢了。
他一个大男人,打一下也不疼。
「丹青,还不与十三爷道歉?」那拉氏面不改色心不跳,好似打雪球的非她,准头不好更与她无关似的。
胡嬷嬷侧身,露出半个粉红色的身形,另一方面更坐实了始作俑者是何许人也。
好傢伙,这四福晋不通厨艺,倒是一把甩锅的好手!
丹青无语凝噎,只得承担起背锅的重任,她眼神飘忽,盯着地面挪了挪脚步,屈膝道:「还望十三爷原谅则个。」
「无妨。」
胤祥闻声识人,也认出了这个做饭很好吃的小厨娘。
他本以为昨夜里的吃食是她投桃报李,今日看她与四嫂关系亲近,想必是四嫂授意。
毕竟那丫头抠门得紧。
「小弟谢过四嫂送的吃食,今时辰也不早了,下次再来叨扰。」
胤祥拱手告辞,紫色貂皮的披风卷着半身风雪,离开的背影在冰天雪地里傲然独立。
那拉氏从衣袖里掏出帕子,手心里残留的积雪已经化成了水,她镇定自若地擦拭着。
胡嬷嬷将丹青拉得近了些,直言问道:「可是你给十三爷送的吃食?」
她听院里的张德海提了这么一句,本来没想管闲事,可今日见了这丫头还有几分投缘,那便是不得不提点一句。
「一些自己做的小零食,当不得什么大礼。」丹青点头,这没什么好否认的。
春桃从远处跑过来,糊涂地听了半个耳朵,便呼着白雾打趣起她来:「是不是少女怀春了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