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摸手上的镯子,水头也好,颜色也正,要是还回去当真还有几分捨不得。
春桃哪里好意思将送出去的东西要回来,更何况她还指着这礼做个敲打,光一个甜枣儿不行,还得使出个响巴掌来,这是她们一贯的作风。
「这都是你的福气,往后啊,你只管拿出看家本事来伺候主子,咱们这儿可不容......」
「同喜同喜,我一定不辜负姑娘的期望,大家过年都胖十斤。」丹青一听镯子稳拿,耐不住激动冲上前,握住了春桃的手,一番话慷慨陈词,笑得牙不见眼。
「十斤啊,倒是也不必这么夸张。」
「要得要得,你不长肉就算我没本事。」
春桃僵硬地扯扯嘴角,真是谢谢你了。
她回到正院才反应过来,敲打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那小丫头抢了话头去,愣是被她给带跑偏了。
气得她狠狠剁了跺脚,怒嗔一声:「眼皮子浅的,成不了大器!」
猫在被窝里数银子的丹青,耳根子一热,喃喃道:「这是我在古代的第一笔金,等我再赚几笔,有了本金就赎身去外头开铺子。」
人可以做咸鱼,但是不能没有理想。
更主要的是,再不熟悉历史的人也知道,四爷就是未来的雍正大帝,此时不跑将来是要住进皇宫里的!
比起历史上的人物关系,她对现代故宫要熟悉得多,几乎每个来帝都旅游的朋友,都会要求她陪着去参观一圈。
当皇帝的三宫六院,佳丽无数,但是住的地方嘛,实际上只有那么巴掌大小,和她在现代为了打工方便,和三四个室友一块合租的房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甚至还没有她自由呢!
丹青不羡慕皇宫里的妃子,一是她们住得一般,二是吃得一般,如果人生最基本的快乐都不能满足,那活着未免太辛苦了些。
她将银两往怀里搂了搂,真想今晚就抱着它们入睡啊。
「行了行了,莫要再显摆你的银钱了,若是不好好收着,当心半夜叫老鼠给你偷了去。」
说话的是同屋一个叫水墨的圆脸姑娘,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进的府上,和原主关系不错,与丹青在吃这方面的爱好上也是兴趣相投。
唯一说有那么点小缺点的话,就是爱八卦了些。
话音落地,旁边纷纷有人翻身,还有个没憋住的「切」声。
水墨眨巴眨巴眼,丹青听懂了其中的深意,抿嘴笑道:「好姐妹啊,等我在小厨房站稳了脚跟,定不会亏待你。」
「苟富贵,勿相忘!」
「那必须的!」
翌日一早,丹青便去了小厨房报导。
没了昨日那许多冷嘲热讽的厨子,只留下一个方脸,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的大厨,和他的两个小徒弟,以及她昨天刚认识的福来、福达。
「见过李公公。」
丹青有模有样地行礼,内心没期待能得到回应,毕竟一山容不下二虎,大厨有自己的骄傲,她都能理解。
「姑娘来得正是时候,等会儿春桃姑娘就来提早膳了,你看如何准备?」
不带一丝阴阳怪气,态度相当之端正,恨不能马上将主事权做个交接,他好跑路走人,抓紧回大厨房去当差。
「往日里都做些什么?」
丹青没太多经验,但是这李公公怎么瞧都是一副即将离职的模样,不由得让她心里发毛。
是福晋不好伺候,还是正院有她不知道的猫腻?
「按寻常规矩都是荤高头五品、粥汤主食两品、酱菜五品、热锅一品,另有一桌点心。」
李公公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眼睛直勾勾地盯过来,生怕吓着面前的小丫头,再来个临时罢工可不得了了。
他这辈子两年洗碗三年洗菜,八年切菜十余年掌勺,从未遇到过福晋这样挑食的人。
再坏脾气的人,被磨了大半年的时间,也都没什么脾气了。
如今总算来了个救星,必须得供着!
只要福晋能吃得下饭,莫再为难他这个苦哈哈的厨子,以后丹青姑娘说往东,他绝对不去西边。
莫名其妙成了老大的丹青还有点懵,她听得报菜名就吃惊地张大了嘴,这大早上就准备猪头肉,奢靡是一回事,谁能吃得下啊!
「吃不下。」满屋子人齐声回答,那叫一个干脆利落。
丹青笑也不是,苦笑也不是,忙给锅里正沸滚着的白粥,加上两大勺灵泉水。
昨日忘了把水缸里的水替换成灵泉水,也不知道现在补救是否来得及。
「酱菜我这早有准备,太荤的菜都撤一撤,还有两刻钟的时间,我准备些其他吃食。」
就算清朝只吃两顿饭,也没有早上就能干掉一个肘子,一个猪头的人吧?
换她来做福晋,能吃得下饭就怪了。
有小徒弟想说规矩如此,被李公公瞪了一眼,没敢再吱声。
福来拿着沉甸甸的酱菜装盘,那都是她的下饭小宝贝,酸甜黄瓜条、爽口萝蔔丝、蒜蓉海带结、清新辣白菜,一小碟子就能干掉两碗米饭。
他闻着味一个劲儿咽口水,竟是招惹来一群小徒弟,嗅着酸辣味在猜,是怎么腌制的。
「我怎么感觉这酱菜比肉还诱人?」
「你在说什么屁话?」李公公拿着筷子挑起一丝黄瓜条,爽脆的口感一声声在口中爆破,越嚼口水越多,越嚼越上头,两眼一眯,享受得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