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想应该是这样的,先前朕还有些担心,文将军会不会更看好庄王一些,毕竟民间还流传着他和谢贵太妃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朕是觉得那传言为假,但也不能排除,那传言就一定不是真的。」
兰亭点头,表示贊同,末了又问道:「方才臣来此处,还见到庄王殿下和华康郡主……」
「哦。」霁月无甚在意,「他俩打着朕的名头来此幽会罢了,华康那丫头性子热络,见着我大哥对她也有意,恨不得能马上成婚才好。」
「陛下也不介意?」
「朕介意这作甚?」
「毕竟郡主名义上是陛下的未婚妻,且偌大皇宫中总有风言风语能传出来,臣担心,会有损圣誉。」
「朕不是这般小气之人,况且……」霁月话一顿,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道,「若是朕说朕对女子无意,定安会作何想?」
兰亭没听出霁月的言外之意,只当他是单纯对华康郡主无意。
「陛下对郡主没有男女之情也好,陛下若想大权在握,除掉舒氏一族是必须的,况且庄王和郡主关系越深,北党和后党之间厮杀就越激烈,如此陛下就可作壁上观,坐收渔利了。」
霁月听兰亭啰啰嗦嗦分析了这么多,丝毫没有领悟他说这话的意思,他有些扫兴,拿起茶盏幽幽喝着茶,没有接话。
兰亭以为霁月默认贊同了他这番说法,便也没再多言,两人又双双陷入了沉默。
霁月用茶盏挡住了半张脸,眼神有一搭没一搭朝对面的兰亭瞧着,他见兰亭也捧着茶盏,半偏着脸,向窗外看去。
藉此机会,霁月更大胆起来,眼神也不再飘忽不定,而是直勾勾盯着兰亭看了起来。
嗯,他的侧脸很好看,皮肤白皙,视线再往下移,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深深吸引了他。
霁月忽然很想上手摸一把感受一下,这想法一从脑子里蹦出来,就将他吓了一跳。
他内心一向纯洁的很,什么时候开始想这种堪称孟浪的事情了?
霁月赶忙摇摇头,也将视线移到了窗外。
……
这厢,夏全在专赐给荀先生居住的悠然居内晃悠了半晌儿,听见身旁的小内侍说时辰差不多到了,他这才大踏步进入屋内,提醒荀先生同他一起去茶室。
荀先生乐呵呵放下书本,又对着铜镜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随夏全出了悠然居。
这会儿日头正大,夏全怕晒住荀先生这么个老头,便带着荀先生绕了些路,两人走在阴凉处,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趁着四下无人,老夫斗胆想问夏公公一些事情。」荀先生慢悠悠说道。
「先生请讲。」
「夏公公与陛下朝夕相处,想必也能看出这陛下对定安有所不同吧?」
这话简直问到霁月的心坎儿上了,自打他发现陛下似有断袖的苗头以来,他这心就像猫抓的一样,无奈此等大事,他不敢和任何人讲起来,只能藏在心底自己琢磨。
幸而还有这么位荀先生,也看出来了陛下的心思,夏全一想,便大着胆子说了起来。
「先生也瞧出些端倪来?前些日子奴才看了那宫外不入流的话本被陛下发现了,那话本上的内容正巧是讲断袖的,奴才本以为陛下看过后会斥责奴才,不曾想陛下看完瞧着还挺高兴,当即就要给兰大人写信……」
「老夫也不敢确定,只是老夫也同陛下相处了那么多年,此前从未见过他对谁如此用心,自从定安来了,陛下变了许多。」
「谁说不是呢。」夏全小声道,「只是奴才有一事不明白,断袖这事儿上不了台面,世间绝大多数人都是唾弃于此的,便是那些高门士族中人,有好男风的,也不过暗地里养起来,表面还是随他人一起痛批这风气,为何陛下只是看了个话本,便坦然接受了?」
荀先生捋着鬍子,眯起眼睛分析道:「陛下年少,此前没对谁动过情,再加之陛下从出生之始便受尽磨难,生母是权力斗争中的牺牲品,先帝对其毫无感情,太后娘娘又拿陛下当棋子,随意摆布,陛下从小就活在这阴影之中,真要说好男风,也不见怪。再者说定安之所以能得到陛下的青睐,和他是男是女关系倒也没那么大,定安只不过是懂陛下,愿意帮助陛下,不拿陛下当废物看,若夏公公能将这三条全部做到,或许陛下会先看上你。」
夏全忙作揖讨饶:「先生就别拿奴才打趣了,兰大人是何人物?未进宫前那可是响彻南安城的人物,奴才何德何能与之相比。」
「哈哈,定安有定安的好,夏公公也没那么不堪。」荀先生道,「只是陛下对定安的感情,怕是定安还未得知,咱们暂且不做声,瞧瞧陛下会如何做。」
「奴才明白。」夏全和荀先生聊的开了,便也打趣三分道,「这不兰大人一归京,便被陛下邀去茶室了,陛下还特地吩咐了奴才,过一个时辰再传先生您前去。」
「陛下真是无师自通啊,那咱们顾着些陛下,再走的慢些,给陛下多留些时间如何?」
「全听先生的。」
作者有话说:
荀先生:嗑到了。
夏全:+1。
(霁月马上就该迎来情感和事业的双重危机啦
第64章 生辰
兰亭归来后,朝堂上又恢复了平静,刺杀御史一案最后以揪出来了个替罪羊为结尾,虽说北党人对这个结果颇有不满,连着几日在朝会之上攻击后党一派,但舒明远也不是吃素的,况且霁月也要顾及着舒太后的颜面,也不便让兰亭联繫那几个隐藏着支持自己的老臣和北党人一起攻击舒明远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