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戎又说:「阿曜,你如此纨绔不肖,不仅帮不了家里?,还?总是闯祸,我现给你一个机会,你让你哥就在这里?教训你,我保证从此再不找谢家任何人?的麻烦,很划算吧。」
谢宁曜还?真有点心动,他?不怕挨哥哥的打,他?也没皮没脸惯了,不怕被李从戎看着受罚,他?知道兄长早被这二皇子烦的够够的了,若能从此消除这个麻烦,是真不错。
于是他?问:「若你说话不算数呢?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故意诓骗我?」
李从戎笑道:「阿昀这样厉害,若我敢拿你骗他?,会有什么下场,我都不敢想,再则彻底惹怒了你们谢家,对我可没丝毫的好处,我还?没蠢到?那个地步。」
谢宁昀冷声说:「二殿下也太看得起我,太看得起谢家,还?请殿下高抬贵手,往后莫再为难吾幼弟,否则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的,想必这样简单的道理,殿下会明白。」
李及甚道:「昀大哥,不用与他?废话,我们走。」
谢宁曜却从书案上拿了戒尺过来,雍和殿是皇帝讲学用的,常年摆放着戒尺等教具。
他?在兄长跟前耳语道:「哥,你就随便做做样子打给他?看,反正在哪里?打都是一样,我不嫌丢脸,要是真能让你摆脱他?的纠缠,这点打也太值得!」
李从戎笑着说:「阿曜,你终于也算懂点事了。」
谢宁昀一把?夺过戒尺扔在地上,拉起弟弟的手腕就往外走,李及甚快走几?步为他?们打开?了殿门。
李从戎气恨交加,双腿一软,跪坐在地,拾起戒尺,又哭又笑。
他?能很清楚的听到?,谢宁昀边走边教导弟弟:
「阿曜,要我教你多少遍,即便是天上的日月星辰拿来,也抵不上你一根毫毛,更不要为任何人?与事伤害自己?,再敢这样,我真要生气……」
李从戎更觉自己?可笑至极,竟然认为谢宁昀会为了这点好处委屈弟弟,怕是用谢家上下几?百条人?命来威胁,谢宁昀也不会让这宝贝弟弟受任何伤害。
他?呆望着三人?离开?,但见谢宁昀一直拉着弟弟的手腕,十分耐心的教导,谢宁曜不住的点头,这样的兄友弟恭,让他?嫉妒到?几?乎失去理智。
从小到?大他?不曾得到?任何一丝真情,母后恨他?与大哥争夺太子之位,大哥也恨他?,父皇子嗣甚多,根本不在乎他?,甚至都没正眼看过他?。
他?将殿门重新关?上,高捧起戒尺请罚:「阿昀,哥,我错了,我不该做此荒唐行?径,不该用这样低劣的手段引你过来,更不该威胁你……」
请罚完毕,他?幻想着是谢宁昀眉眼含笑的拿着戒尺教训他?,想必私底下阿昀就是这样管教谢宁曜的。
他?用尽全力抽打自己?的手掌心,一下又一下,仿佛不知疼痛,直到?鲜血淋漓,当精神痛苦到?极点,身.体的痛苦就是精神的解脱。
……
谢宁昀直接带着谢宁曜与李及甚从国子监正大门出去,并让随从去为两?人?告假。
上车后,谢宁昀立即安慰弟弟:「阿曜,不用担心,我能应付,以后若二皇子再单独召见你,都不用去,回家告诉我,我自会应对。」
他?担忧道:「哥,你以后一定要加倍小心,二皇子最阴险狡诈,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报复你,在公务上给你挖坑,聚集朋党参你,在圣上跟前说你坏话。」
谢宁昀笑着说:「阿曜,朝堂就是这样,从来暗流涌动、波云诡谲,没有人?可以独善其身,若我连他?都对付不了,早晚也得被其他?人?坑害。」
李及甚也跟着安慰:「如今我也算有点权势,定会帮衬昀大哥。」
谢宁昀含笑道:「阿甚过谦了,你可是厉害的很,我就指望你帮衬了。」
李及甚连忙说:「昀大哥,若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容、不吝指教。」
谢宁昀道:「阿甚,有你在阿曜身边,我也就放心多了。」
李及甚保证:「昀大哥,以后我再也不会让阿曜受到?任何伤害。」
……
谢宁曜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大哥对李及甚的态度变的很奇怪,好似很恭敬,又好似很防备,却还?要故意演出亲切的样子来。
三人?抵家后,谢宁昀单独将弟弟带到?了书房,李及甚就在书房外等着,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谢宁昀怒喝道:「阿曜,你跪下!」
他?心知今天也没犯什么大错,兄长不过故意做样子吓唬他?而已,他?便嘟嚷着:
「哥,你明明说过再不让我跪,可见你也只是哄哄我罢了,况且我又没什么大错,就值得你这样发怒动气。」
谢宁昀指着弟弟,气道:「你还?要胡搅蛮缠,李从戎毕竟是皇子是亲王,将来可能继承大统,你就敢骂他?!我平时?都怎么教你的!」
他?急忙讨乖求饶:「哥,我知道错了,我保证改,一定改,若再不能改,这嘴交给你打烂。」
谢宁昀怒道:「你啊,让我说你什么好,与天家往来,必须学会忍耐!若下次是圣上故意激怒你,你也敢骂圣上不成?!」
谢宁曜连忙解释:「哥,你知道我虽胡闹却很有分寸的,我知道雍和殿绝对不会有其他?人?来,我才?敢骂他?,但凡换个别的地方,他?就是把?我打死,我也对他?毕恭毕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