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曜紧咬着兄长腰上的衣物,死命忍着不?叫出来,眼泪却忍不?住的流。
他甚至觉得王太医就是故意的,这次刮痧时间特别长,疼的他以为自己要升天了。
到底是再也忍不?住,他哭喊着胡言乱语:「哥,我不?行了,痛死了,这不?是刮痧,是刮肉凌迟啊,谁来救救我,大哥、二哥啊,快让停下来……」
他见两个哥哥无动于衷,就拼命的想抽出手,可被握的太紧,他又哭喊着说:「阿甚,你?最好,快放开我,啊,太痛了,求求你?,阿甚……」
最后实在疼的没法,他又胡乱骂人:「你?们没一个好的,全都?是阎王、恶鬼变的,只会折磨我,我要告诉祖母,把你?们都?叉出去?狠狠的打……」
终于刮痧完毕,王太医都?出了一身的汗,叮嘱道:
「昀少爷,切莫再让他受热暴晒,更?别贪凉,这两日?饮食清淡些,药方我已留下,每日?三次按时服用即可,这次中暑虽来的急,自也去?的快,最多三五日?即可痊癒。」
谢宁昀再三感谢后,又命谢宁晔亲自送人,谢宁晔想着这王太医实在很?用心,便?又格外再封了银子酬谢。
原本府中常用的太医每次来都?不?用给银子的,只在逢节时拢总封大礼,每年的例银也很?丰厚,他们自然倍加用心,这些可都?是宫里当?差不?能得的外快。
谢宁曜往后看着自己满背都?是刮痧血印子,一气之下将鼻涕眼泪全抹在兄长的绯色云燕朝服上。
李及甚忙用帕子给他擦泪擦汗安慰:「都?好了,这样好得快。」
谢宁昀含笑道:「多大了,刮痧还哭成这样,弄脏了我朝服,明日?可没得穿了,你?去?帮我告假。」
他哽咽着说:「哥,你?就爱拿我取笑!你?的朝服有?好几件呢,难道都?脏了不?成?我倒恨不?得你?没得穿,为此告假,让圣上叱责一番,看你?还怎么?得意。」
谢宁晔将人送出房门?就回?来了,忙问幼弟:「还难受的紧吗?可好些了?」
他也知道不?可能好的这样快,只是急的不?行,难免多问。
谢宁曜点了点头,他确实觉得好多了,方才的噁心眩晕全然消失,顿觉神清气爽,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王太医还真有?两把刷子!
随后,谢宁昀又将谢宁晔训斥了一番,且叮嘱了许多按时吃药之类的,最后说道:
「阿曜,后天可就是圣上在霜山围猎的日?子,你?这病但凡还有?一丝没好,你?就别想去?,再不?好好吃药、好生休养,你?就是闹破天,我也不?会让你?去?霜山。」
他连连保证一定养好。
谢宁昀还有?公务在身,只在临走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李及甚一眼,便?疾步而去?。
大哥的威胁果然很?有?效,谢宁晔就从没见过幼弟何时如此乖巧过,再苦的药也是一口闷,噁心呕吐好几回?,还怕将药吐了些,药力不?够,让再熬点来喝。
因谢宁曜病的轻,又怕这大热暑天的再让老?太太担心着急,给老?人家急出病来,一直没让走漏消息,故而除了李及甚与他们兄弟二人,谢家其余人并不?知晓。
晚间自也是藉口不?去?锦祥院,就在绍武院用的饭,有?李及甚和谢宁晔的悉心照料,倒也恢复的很?快,谢宁曜甚至觉得自己已痊癒。
等天黑之后,有?了些许凉意,外面地上也不?再冒热气,谢宁曜才坐了小轿回?宝辉院,李及甚与谢宁晔自是跟着。
因那中药原有?助眠功效,谢宁曜回?来后很?快就睡着了。
谢宁晔也不?回?自己的绍武院,李及甚也不?回?隔壁卧室,两人分别在谢宁曜屋里的两个暖塌上睡做陪床,方便?随时照料。
大约戌时,谢宁昀才忙完归家,直奔宝辉院而来,见弟弟睡的很?好,李及甚与谢宁晔也照看的很?好,他方回?了濯缨院。
次日?谢宁曜仍是听话的很?,按时吃药吃饭,再不?贪玩,只静养,将面色都?养的红润了起来,深怕大哥不?让他跟去?霜山围猎。
即到围猎这日?,谢宁曜早早就醒了,忙忙的穿戴整齐,与李及甚一齐用过饭,就往府外飞奔而去?。
因他俩都?是没有?官职爵位的,故而不?用跟着皇帝仪仗队,自行前往即可。
皇帝围猎会带上诸多权臣以及皇亲国戚,谢启、谢勛以及谢家三兄弟都?是一大早就跟着仪仗队去?了。
府门?外僕从小厮们早备好马等待多时,李及甚也不?用上马石,更?不?用僕从扶着,潇洒利落翻身上马。
谢宁曜也待潇洒翻身上马,却被风住抱着双腿嘱咐:「我的爷,千万小心,您也没总是骑马的,缰绳握紧些。」
李及甚道:「不?妨事,有?我看着他。」
谢宁曜越要炫技,身轻如燕的潇洒上马,佯怒道:「君子六艺里骑射是我最爱,我学的最好,哪里用你?们担心!再敢啰嗦,落我面子,我可真要生气的!」
他扬鞭打马而去?,李及甚急忙跟了上去?,他俩身后自有?许多大仆小厮骑马跟随。
这会子还很?早,太阳刚出来,自是不?热,天气又好,万里无云、风和丽日?。
两人均着大红骑射装,脚蹬祥云战靴,腰胯大弓箭,一头墨发也只用玉冠束着,发尾自然下垂,快马加鞭,愈加显得意气风发,真可谓鲜衣怒马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