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二哥,你可不能冤枉我,你现问,我何时让阿甚受过委屈?」
李及甚故作严肃道:「阿曜岂止让我受委屈,刻意欺凌亦是寻常,我只不与?他计较罢了。」
谢宁曜没想到李及甚也有幽默的一面,他揶揄道:「我是从?不背黑锅的,你既这样说,往后就等着被我欺凌罢,可不许生气,我也再不会哄你。」
李及甚爽快道:「悉听尊便。」
谢宁晔亦知他们是开玩笑,他很欣慰李及甚能与?弟弟相处的这样亲密无间,他之前还?担心幼弟太过盛气凌人,担心李及甚处处忍让压抑,如今看来全是自己多虑。
三人一齐在宝辉院用过晚饭,李及甚自又去书房写文?章,谢宁晔自回了绍武院。
谢宁曜先?在书房与?李及甚玩闹,见?人忙着用功,他也不再打扰,正是百无聊赖,双生子和表哥都不在,他实在找不到人玩,他想着还?是去找二哥玩兵器。
今日他们吃的早,这会儿才傍晚,暑热未退,外面仍旧犹如蒸笼一般,他为?了好玩才不嫌热,到处走走看看当消食。
走到园中池塘附近,他老?远就见?婶母往这边来了,想着躲起?来唬枝荷玩,顺便给自己和婶母都解解闷,索性就躲在池塘边的假山后。
陈夫人走到此处,但见?鱼儿肥硕可爱,不觉放慢了脚步,枝荷连忙将小丫鬟们带着的锦垫放在莲花木椅上,陈夫人便坐了下来观赏。
谢宁曜心想:果然我选的躲避之处最?好,我就知道婶母喜欢看鱼儿!
他刚准备跳出去唬人玩,却见?魏姨娘走了过来,他立马就没了兴趣,只躲着听这魏姨娘又要放什么?臭狗屁。
魏姨娘走到陈夫人身旁问安行礼,又站着殷勤伺候,接过枝荷手里的拂尘赶蚊虫。
陈夫人冷冷道:「这里用不着你,自去歇着罢。」
魏姨娘讪笑着说:「太太,您可是要去姑奶奶那里?不是我多嘴,实不愿您去碰钉子,三少爷似在军营闯了祸,姑奶奶正在气头上,没处发泄呢,您莫去的好。」
陈夫人微怒道:「你倒管起?我来了,再则,谁许你乱议论暄儿与?阿瑾?!」
枝荷急忙拿过拂尘,说:「姨娘快走吧,没的惹太太生气。」
魏姨娘兴兴头的来,不曾想碰一鼻子的灰,大觉没意思,疾步而去。
她暗自埋怨,这太太也是个不中用的,嫁给二老?爷这么?多年,大老?爷又没续弦,正经该太太做主母总管家业,却一直让谢瑾当家,是何道理?
纵然老?太太怜爱谢瑾,太太也该早劝二老?爷分家才是,二老?爷作为?当朝首辅家大业大,分家后,太太做当家主母何等威风!
魏姨娘觉得,大约是谢宁曜总能宽慰太太的心,太太便捨不得分家,怎就摊上这么?个没成算的糊涂太太,将来家业怕是真要舍给谢宁曜,这可如何是好。
谢宁曜听了这番话,不用猜也知道魏姨娘的那点小心思。
不过就是又想挑拨婶母和姑妈的关系,继而想让婶母劝叔父分家过,可叔父的几个妾室也不止魏姨娘有儿子傍身,怎么?成天就她跳的高?!
谢宁曜一直都知道婶母虽表面大度能容人,甚少对妾室动?气,那是婶母不愿自降身价,但心里还?是膈应,只这么?多年来已经看淡罢了。
他很喜欢叔父,唯独对叔父最?不满的便是纳妾,他很不喜欢谢启,但对谢启最?满意的就是,这么?多年也不曾续弦,更没有妾室通房之类的。
谢宁曜时常觉得大概人都是多面的,谢启再不好,但他承诺娘亲一生一世一双人,也真正做到了,只这一点就比全天下男人都好上千万倍!
虽则在古代社会背景下,位高权重的朝廷大员哪个不是美妾如云,但这才愈加显得能坚守者的难能可贵,谢启这种就实属凤毛麟角。
他目送着婶母往姑妈院里去了,心里是五味杂陈。
等回过神来,他又想起?魏姨娘还?说三哥在军营里闯了祸,不知又是为?何,那魏姨娘成天让谢宁昭到处打听军营的事?,消息倒是比谁都灵通。
他这样想着,也不再去找二哥,随意叫住了个婆子,让将谢宁昭找来,他就在池塘边餵鱼乘凉等着。
谢宁昭此刻正在二门上与?家僕赌钱玩,又输了个精光,还?赖了人几吊钱,家僕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认栽。
那家僕见?婆子来传人,又听得是府里的宝贝疙瘩六少爷传的,忙笑嘻嘻的说:
「我的五爷,您在六爷面前美言几句,多少赏钱不能得,您指缝里再给我漏点下来,紧够了。」
谢宁昭怒道:「少来胡搅蛮缠,我有钱还?同你们玩?早去大酒楼了!六弟脾气不好,不耐烦等人,我先?去应付,你只管等我回来,不许走。」
那家僕嘴里嘟囔着:「谁乐意同你这样的爷玩,那日我们不过替六爷把风,他随意撒了点碎银子下来,就有三四两,我这辈子若能在六爷跟前效力,死?也瞑目了……」
谢宁昭自然没听见?这些,往池塘疾跑而去,不刻就到了,气喘吁吁的说:「六弟,我深怕你等急了,恨不得飞过来。」
他虽极不喜谢宁昭的谄媚奉承,到底想着庶子地位低,生活不易,又有那么?个姨娘只教坏的,便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