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晔连连认错,且又怕父亲动怒,立即跪了下?来。
陈姝与?谢瑾一齐扶着陈夫人,不住的劝解安慰。
谢启欲言又止,到底没忍心训斥侄儿,他亦深知这份苦闷无?奈。
这却着实将谢勛气的不轻,一脚将谢宁晔踢倒在?地,怒道:「拿大棍来!他也?不必爬树上去死,牵连亲人,罪及氏族!我现将这孽障打死,大家干净!」
谢宁晔连忙又跪了起来,垂首听训,纵然心里再?委屈,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怨忿之色,更不敢回嘴狡辩。
若是以往陈夫人、谢瑾等必劝,如今也?不能深劝,陈夫人已哭的差点?背过气去。
谢宁曜亦不敢在?此盛怒之下?与?叔父对着干,只可怜巴巴的说:
「叔父,二哥是有错,可这样大热的天,先去屋里避暑是正经,我们都受不住,何况我婶母、姑妈和嫂子。」
谢勛长嘆一口气,往堂屋大跨步走去。
屋子中央以及四角早放了冰,丝丝凉气透人心脾,暑热瞬间消散。
谢瑾先就已命做了消暑的冰镇酸梅汤,众人进屋坐下?后都得了一碗喝,又有小?丫头们打扇扇风,唯有谢宁晔还是跪着。
陈夫人到底是心疼儿子的紧,却又深知谢勛的脾气不敢劝说。
谢宁曜急的满头大汗,却又想不出让二哥免于责打的法子来,他太了解叔父,就怕越劝,打的越狠。
不刻便有家僕拿了家法大棍来,谢勛接过就要?打,陈夫人忙背过身去不忍再?看。
谢宁曜早看出谢启心有不忍,于是急中生智,说:
「爹,你是一家之主,你不让打,叔父肯定不打,为何反让我这做小?辈的去拦,我怎么拦得住。」
谢启虽十分生气小?儿子竟敢拿他扯谎,可到底是心疼侄儿的很,且想着曜儿能顶着自己挨打的风险帮二哥,这份兄弟情也?是难能可贵的。
原本他就只打算让侄儿挨两下?就劝,索性直言:「事出有因,免了罚罢。」
满屋子的人皆知这是谢宁曜捣鬼,都在?心里又喜又嘆,喜他们兄弟感情好,嘆这曜儿怎么就这样天不怕地不怕。
谢勛嘆道:「也?罢,到底他都是当?冠军侯的人了,打有何用。」
原本谢启、谢勛便是抽空赶回来的,还有公事未办,叮嘱了几句就都走了。
两人前脚刚走,谢宁曜立即就将二哥扶起坐下?,自有大丫鬟拿来酸梅汁解暑,又有许多小?丫头为他们扇风。
陈夫人哽咽道:「你也?不该这样扯谎,仔细你爹回来就揍你。」
谢宁曜笑着说:「婶母只问姑妈就知道,我爹那暴脾气,他真要?揍我,当?场就打了,哪里能等。」
陈夫人又问:「曜儿,你到底跟你二哥说了些?什么?」
他笑着说:「婶母,二哥真想通了,再?也?不会因此闹事,你只管放一百个心。」
谢宁晔也?不住的保证。
陈夫人听后自是满心欢喜,只要?儿子不再?寻死觅活,无?论如何都好。
谢瑾心知他们兄弟私下?有话说,忙道:「嫂子,我和姝丫头都累的很了,你更累,我们都去老太太屋里歇,也?好哄的她老人家别问出这事儿来,让他们兄弟玩去。」
陈夫人又训斥嘱咐了几句,便跟着谢瑾、陈姝去了锦祥院。
谢宁曜忙问:「二哥,你腹中可疼的厉害?叔父也?是,干嘛踢肚子,我叫太医来看看。」
谢宁晔笑着说:「一点?儿不疼,这点?抗打能力都没有,我还怎么打仗,你也?知道我胸腹硬得很,哪里就能踢伤我。」
他心想二哥八块腹肌,那硬度确实不容易受伤。
谢宁暄不善言辞,就仔细的为谢宁晔擦汗,心疼的不行。
兄弟三人整个下?午都在?屋里悄悄的商讨,到底该怎么试探永淳公主,以及后续该如何让公主定下?心来。
因不愿让老太太担心,府里谁都不敢提谢宁晔今天闹的这齣,就连谢宁曜也?只想秘密行事,李及甚放学回来自然也?就不能知晓。
早在?前几日?,双生子就去了外?祖母馆陶长公主府里小?住玩耍,华恒也?回了华府,李及甚不再?担心谢宁曜总是贪玩胡闹,便不再?管他许多,任他与?两个哥哥去玩。
他们也?瞒着谢宁昀,只因谢宁昀新官上任实在?忙的很,即便谢宁昀多番询问,谢宁晔都说自己认命了。
随后一段时间,谢宁曜都藉口中暑向学里告假,李及甚亦想着他定是不耐暑热,也?就由他去。
谢宁曜每天想尽办法试探永淳公主,托人将仕女图送给了公主,又去华府找恒表哥,将事情原委告知,让恒表哥做他的眼线,盯着慎表哥与?公主之间的所有往来。
唯一让他不满的是进度太慢,永淳公主总在?宫里,他们又不能随意出入宫,到底是很不方便。
……
这日?午后,谢宁曜从绍武院回来就困的很,将伺候的大丫鬟都赶了出去,他脱到只剩下?刚到大腿的合裆裈裤就睡,他不耐烦盛夏睡个觉还穿那么多。
夏日?炎炎,云舒在?隔间做针线,一面听着里屋主子传唤,其?余几个大丫鬟都在?抱厦厅塌上小?睡片刻,小?丫头们有的在?廊上坐着打瞌睡,有的趁着没人管躲懒在?后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