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得仰起脸道:「你让我出去。」
路槐青不放他,非要逼他跪在自己两条腿中间的地方,让他保持着这个受制于人的姿势,还问他:「刚才拽我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就是不想被倪干发现。
晏暄这么说了,却发现路槐青的表情看起来不太买帐。
男人低着脸看他:「晏暄,你知不知道……」
路槐青放缓声调说了三个字,第一个字是「我」,第三个字是「了」,中间那个字是一个形容词。
晏暄的眼皮像过电一样跳了一下,原本还无意识地搭在路槐青腿上的手立刻弹开了。
偏路槐青还问他:「怎么办?」
一边问,一边用腿暗示性地去蹭他的肩膀。
桌下狭小的空间让晏暄躲无可躲,他没跪稳,一下子趴在了路槐青腿上。
路槐青的嗓音低得很勾人:「这么急?」
晏暄的指尖蜷了蜷,半晌,他说:「你去锁门。」
快下班的时候,大彭看见晏暄在洗手间里刷牙,刷得特别卖力,指关节和嘴角都在泛红,他挺惊讶地问:「你吃什么了,这么受不了?」
这下晏暄连脸带脖子全红了。
大彭听见他从喉咙深处嘀咕了一句什么,好像是「刚吐了」。
大概是没吃对东西。
下班之后晏暄特地等大部分同事都走了之后才搭电梯去地下停车场,路槐青那辆跑车显眼,他一下子就看到了。
男人坐在后座上低着头看手机,略微昏暗的环境更衬出肤色的冷白,细边金属镜框架在高挺的鼻樑上,折射出一点淡光。
晏暄走过去,很轻地敲了一下窗户。
路槐青看见是他,把车窗降下来,跟他说:「门没锁。」
晏暄坐了上去,路槐青的司机训练有素,没多看他一眼,让他舒了口气。
跑车驶出地下,在都市灯火通明的夜色中奔驰。
路槐青一瞥晏暄的嘴角,不是很有愧疚之心地问:「还不舒服?」
「……好多了。」晏暄说。
虽然路槐青的司机全程没有说话和转头,但晏暄还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讨论这种事。
路槐青看得出来,也没逼他,只是车开了一会儿,他就把手从晏暄身后绕过去,指腹轻轻掐着男孩子腰上的软肉。
昨晚的身体记忆还在,晏暄有些受不了,想往旁边挪,路槐青却变本加厉,附在他耳边威胁了他一句。
晏暄立刻乖乖坐好了。
忽然间他发现车子行驶的方向并不是去往他家的,问路槐青,对方轻描淡写道:「去的是我那儿。」
晏暄呆了呆,想到路槐青说自己家的床太窄了。
原来是这个意思。
下车之前路槐青给晏暄把衣服拉下来,直到完全盖住腰身才开门,跟他一起走进了冬季傍晚的风里。
晏暄第二次来路槐青家,这次没有下雨,两个人走得也不那么急,洋城的植物四季常绿,空气中散发着清淡的花木气息。
走到门前,路槐青输了指纹,晏暄正要进去,却被男人捉住了手腕。
他愣了一下,看到路槐青在门口的指纹锁上按了几下,然后攥着他的一根手指压上了识别的平面,录入了他的指纹。
伴随着录入成功的提示音,晏暄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起来。
他不是看不懂路槐青这个举动的含义。
所以在路槐青的认知里,他们两个是会拥有一段长期稳定的关系吗。
晏暄是这么想的,也这么问了路槐青。
对方「嗯」了声,又换了种更通俗的讲法:「也可以说成我们在谈恋爱。」
晏暄的睫毛颤了颤。
像是从那天两个人误打误撞上床开始,路槐青就始终没有动摇过,一直坦然而坚定地走向他,对他说喜欢,等他动心。
原来他也值得被珍惜。
落地窗外是明度很低的蓝紫色天空,路槐青进屋就开了空调,玻璃蒙上一层迷濛的雾气。
晚上晏暄问路槐青要不要洗澡,路槐青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看得晏暄不自在起来。
他小声说:「不是你说的吗。」
路槐青反问他:「我说什么了。」
「你说我家床太窄了。」晏暄嗫嚅道。
路槐青想了一下:「今天算了吧。」
晏暄问为什么,路槐青抬手用指腹压上他的下唇,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因为你下午不舒服。」
这天晚上两个人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路槐青还问晏暄是想跟他一起睡还是睡客房。
晏暄说:「我跟你一起睡。」
于是路槐青给他在自己的床上加了一套枕头和被子。
晏暄第一回进路槐青的卧室,空间很大,色调以黑白为主,窗帘是非常遮光的那种。
跟对方躺在同一张床上的时候,晏暄觉得浑身都有些僵硬。
明明两个人已经是发生过关系的成年人,他心里却泛起初恋一样的紧张。
但认真算起来的话,路槐青也真的是他初恋。
路槐青用没受伤的手臂横过他的腰,把他往自己的方向拽过来一小段距离。
身体同被单发出暧昧的摩擦声,晏暄听得脸上发烧。
「离我那么远做什么。」路槐青低声问。
晏暄刚要说话,路槐青的嘴唇就抵了过来,跟他接了一个很长的湿吻,又在险些越界的时候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