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明大学的内,他跟越之琼约好要去爬山,他们定下了时间,也定下了见面地,谁知去的路上却突然被朋友拉去,说是今天周由的画出展,他们作为朋友该去道贺一声。
封云尘犹豫良久,最终见时间还早,便电话通知越之琼自己可能会晚一点到。
这一晚,就晚了一整天。
向周由道贺后,是庆祝餐,庆祝餐后是拍卖会,接着又是一通庆祝。
身边的人太多,吵吵嚷嚷地让他分不出一点心思,他将越之琼彻底忘在了脑后,甚至,觉得越之琼一再打来的电话太过扰人。
最终,没有任何解释地挂断了来电。
他不知道越之琼在那之后有没有再等他,不过那天夜里突然降了温,一夜由秋变成了冬,他只在第二日清晨,见到了站在教室门口的越之琼。
他说:「你没事就好。」
那个时候他还不喜欢越之琼,越之琼太吵了,像是一只蹦蹦跳跳的鸟雀,不过初一见面,就吵吵囔囔地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自己。
喜欢,真的会有人喜欢第一次见面的人吗。
雷鸣越来越响,暴雨如约而至,封云尘睁开眼,心道:别多想,之琼是那么喜欢他,一定是现在在忙的原因。
*
淮岷市终于天晴,天空如被洗刷过蓝的动人,路边绿化带里的垂丝海棠落了一地碎瓣,一层粉意。
花鸟市场人挤人,越之琼小心抱着玻璃鱼缸,他从一间间屋檐下穿梭而过,人声鼎沸,金鱼尾扫动水面,与行人隔着玻璃相望。
幼小的带着呜咽的狗叫声从橱窗里传来,越之琼望过去,是一条萨摩耶,它看上去很小,受了伤,蜷缩成一团。
「在看什么?」有人对他说话。
越之琼转头,封期今天没戴眼镜,套了件藏蓝色的运动外套,是他挑的那一件,里面是件黑色背心,袖子高高捋起,露出精壮的手臂,指关节上缠了白色绷带。
跟昨天相比,如同两个人。
越之琼眨了眨眼,似是不适应,心脏跳的飞快,催促着他开口说话:「你的手受伤了?」
封期轻笑一声,解开手上绷带,说:「没受伤,我刚从那边的拳击馆出来。」
越之琼抿了下唇,耳后泛起一点红,太尴尬了,方才他居然以为自己回到了第一次见封云尘的时候,还傻愣愣去问手是不是受伤。
他抬手去摸发烫的耳朵尖,怀里鱼缸往下一坠,缸面倾斜,被从身侧伸出的一只手牢牢接住,水顺着那只手的指缝往下流。
「是在看那条萨摩耶?」帮忙稳住了鱼缸,封期抬了抬下巴,又说:「很像那只狐狸。」
越之琼先是愣了一下,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说的是漫画中的狐狸,很少会有人和他提及这些,他从未隐瞒过什么,但身边的人除了宋明清再没有其他人知道他有画画。
「你等我一下。」越之琼将怀里鱼缸交由封期保管,他想养这只萨摩耶,就如封期所说,它很像自己画的那只狐狸,浑身雪白,眼镜像是一对黑葡萄,只是如今没有神的半闭着。
老闆是个长相富态的女人,穿着件长袖连衣裙,见到越之琼对狗狗有意思,藕节一般地臂膀朝趴着的狗招了招。
这只狗很聪明,喉咙中对越之琼发出呜呜的两声,乖乖的也不动。
「这只狗是前几天在巷子里捡到的,后腿断了一只,它挺喜欢你的,你要愿意养它,就摸它脑袋,它要是不反抗,就是同意了。」
越之琼试探着伸出手,狗看上去还很虚弱,他不敢去碰,虚虚地照在上面,正在心底想着怎么能轻点,就被软毛撞了个满手心。
「汪!」
「它同意了!」越之琼眼睛发亮,下意识朝着身边的人看过去。
封期半蹲在他身侧,轻笑着问:「打算起什么名字?」
越之琼对起名的事一向不擅长,漫画中的狐狸就叫小狐狸,按照他的习惯,这只白色小狗,应该叫:「萨摩?」
···
「这会是一个独特的名字。」
第7章
萨摩的后腿还没好,如今自己行动不方便,只能被人抱着,越之琼的小电车就显得不太方便了,好在封期今天开了车。
清水园距离这边不远,是个普通的新小区,唯一值得提及的是绿化做的不错,一年四季都有景,此时正值春夏交际,花草处于旺盛时期,山茶、月季都开得好。
「上来请你喝杯咖啡?」越之琼挑了下眉,他通常不会主动邀请别人,可今天的封期太像,让他着了魔地说出邀请。
封期靠在车门旁,闻言点头跟上。
萨摩不愿意被封期抱,它个子中等,但一直抱着它却也让越之琼累到出了汗,他人走得慢,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他跟在封期身后。
萨摩不熟悉环境,爪子在越之琼怀里挣扎,越之琼只能低头去哄它:「我们很快就到家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了。」
他说的专注,丝毫没发现已经到了门边,而身前的封期也停住了脚步,额头撞上挺拔的嵴背,力道不重,让人想起小动物无意撞上人的模样。
「抱歉。」越之琼笑着说,他个子比封期矮上一点,微微仰头,下巴抵上封期的肩头,两人的面容在对方眼中无限放大,近到可以观察到越之琼眼皮上红痣的形状,借着这个动作,他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