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多事情,和身边的好友、和亲人并不好开口,但对陌生人却能知无不言。
渝雪松经常在外面玩晚了、喝多了,回来微醺状态和他打电话,而陆宜南处在那样过渡的青春期,困惑的东西太多了,必须找个人说说,所以他们俩像打深夜电台似的,算是交心了,什么事都聊过一二。
到后来,他们完全是默契的不去问对方名字,保持陌生人的状态最好、最不尴尬。
也不记得两人是怎么就不联繫了的,大约是课业繁忙,也可能是交了新朋友、新恋人,总之是把对方忘的差不多了——其实也就相当于聊嗨了的网友,谁还记得十年前的网友呢?
加上陆北川突然远走国外,他们间的关联因此也中断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兜了一个圈,少年长成大人,大人用起了保温杯,两人还能坐上一辆车,回同一个家。
这不是缘分是什么呢。
大约真有那么一根红绳,牵着他们身上,那上头,应该就写着『天赐良缘』。
第21章 第 21 章
说回陆渝二人离开家之后——某位姓陆名大黄的朋友立刻蹿了起来,像得到了某种解放似的,开始了第一回进城的撒欢。
捲纸像雪花似的散了一地,沙发垫迁徙数米来到门口,上头浸了可疑液体,某本做了笔记、折了页的时尚杂志引发了大黄同志极大的兴趣,烙下了『到此一游』的爪印,和渝雪松的字迹交映生辉,更别说它还在皮鞋里拉粑粑……
可以想像,当二人打开门看见这一幕时,神情一片空白。
陆大黄迅速躲到沙发后头,露出一双亮闪闪的眼睛偷看。
陆宜南:「……」
「夜宵涮狗肉吧?」
渝雪松:「……」
他弯腰,捡起脚边一张彩图,那是杂志上撕下来的尾页,上面用签字笔写着:佛手柑伴手礼、墨镜ray-ban、钥匙链 dior homme……这是他看完这本总出来的购物清单,并伴有陆大黄已阅的爪印。
陆宜南瞄一眼,小心翼翼恭维道:」师兄……品味真好。「
渝雪松无言以对,只能说:「大黄也是。」
陆大黄听见有人喊自己,便弱弱的、小声的汪的一声,以此试探他们俩。
陆宜南简直快给这位大神跪下了,在哪乱来不好,在师兄家乱来,简直给他添了成倍的焦头烂额。
他赶紧进屋开始收拾,心想,完蛋,这得收到大半夜去——其实本来也已经下半夜了。
渝雪松慢慢走进来,预备推开卧室门去巡查一圈,陆宜南赶紧探出头去,大喊:「等等!等等!」
渝雪松动作一顿,回头,「怎么了?」
陆宜南把狗塞到窗帘后面,蒙住它贼熘熘的大眼睛,然后才说:「行了行了,你开门吧,不能让这丫看见,看见就学会开门了,以后卧室也要遭殃,在训好这货以前,一定要防着它点。」
领养陆大黄以后,被它这几天乖巧的表现所蒙蔽,完全没想起来:这货是只野惯了的田园瑰宝,平时都在山林田野里头上蹿下跳的,能规矩到哪去?
渝雪松终于扑哧笑了,开门还得防着狗!
他还挺配合,好整以暇道:「蒙紧了没,我开门了啊。」
陆宜南认真检查,点头,「合格,开吧。」
渝雪松便开了房间门,巡视了一圈,此处尚属于安全地带。
陆宜南这才松了口气。
渝雪松从房间出来,没急着收拾东西,而是先给自己泡了杯红枣枸杞茶,端坐在沙发一角——完好的一角,暂时休憩了一会儿。
他不紧不慢的说:「别收了,明天家政来收,陪我坐会儿。」
陆宜南正忙前忙后,恨不得觉醒什么异能让这片儿恢复原状,可惜未能做到。他是越收拾越发现大黄战绩斐然,沙发腿啃坏了,布罩被标记了,游戏手柄失踪了,大批固定的不固定的资产都折旧折的不忍直视了。
他听渝雪松喊他歇着,便沮丧的拖着尾巴走到渝雪松面前,道歉说:「对不起啊师兄……」
「没事,」渝雪松握着个杯子,心态很佛系,「狗就像小朋友,捣捣乱是正常的,还小呢。」
陆宜南看看他,又看看四周一片狼 藉,心想这人还真『临危不乱』,毁成这样他还拿着个保温杯在沙发上坐着,真服了。
「不小了……」陆宜南嘟囔,「说是快一岁了,那都青春期了呢。」
渝雪松勾着唇,心想,那不是随你呢吗,你青春期也闹腾着呢。
他放松的靠在沙发上,拍了拍旁边空位,朝陆宜南说:「来,陪我聊会儿天。」他打算把陆北川的事、把以前的事给陆宜南说说清楚,问问陆宜南这小没良心的,还记不记得他。
陆宜南垂着脑袋坐了过去,坐在沙发另一端。
「过来点,」渝雪松招手,「坐我旁边。」
陆宜南:「……你不是叫我过去打我吧?」
渝雪松搂着个保温杯,一掀眼皮,懒洋洋道:「想什么呢你,坐那么远当我审犯人呢。」
陆宜南于是别别扭扭挪过去,再次道歉,「真的特别对不起,这祖宗真太能给我惹事了……师兄你看要不这样,我明天上家具城去给你挑套新的,行吗……这个沙发也不能用了。」
「明天再说,」渝雪松摆摆手说,「我还没当回事呢,你先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