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宜南抬头,看着他。
看着那双带着期待的眼睛,渝雪松又自觉的补充了一句:」我和林维是普通朋友,没别的关系,至少在我这没有,他那不好说。「
「他肯定喜欢你,」陆宜南嘟囔道,「他今天还和我搭讪了,我还以为我自己魅力无穷呢,原来还是托师兄的福。」
这是不别扭了。
两人坐的凑近了一些,肩靠着肩。
渝雪松说:「你今晚可以睡这里。」
陆宜南:「!!!!」
「……不,不好吧?」他怂怂的说,「那个……我……我觉得……」
平日操作猛如虎,事到临头怂的一逼,说的就是他了。
「家政平时都有收拾客房,」渝雪松善意的补充,「帮我一起通关一个新游戏,可以晚点睡,明天一起遛狗,正好你也有衣服在这。」
陆宜南:「……哦。」
他脑筋一转,扭头怒视渝雪松:「你故意逗我的!」哪有这么大喘气的!
渝雪松正懒洋洋的靠在沙发腿上,抬胳膊揽过陆宜南,轻轻拍两下算是安抚他,然而这人满脸都写着——太可乐了,都快笑的没正形了。
陆宜南气的掐他。
他笑着躲,还一本正经说:「我这没东西,你要是想的话,下次吧。」
陆宜南当然知道他说的什么东西,顿时更恼了,扑上去开掐。
两人打打闹闹滚成一团,直到陆大黄不识风趣的跑过来凑热闹,舔了两人一脸狗粮味,才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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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两个人通力合作通关了新游戏,心满意足分别回房睡觉。
约莫半夜时分,扰人好眠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陆宜南把手机忘在了客厅,手机一响,把两人都吵醒了。
他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去外间接电话。
这是二代朋友打来的,说他一语成谶,这回真要落他手里了。
陆宜南顿时清醒了。
他匆匆忙忙穿衣服收拾要出门,渝雪松疑惑的走了出来,问道:「怎么了?」
陆宜南言简意赅的解释:「朋友在夜店打起来了,送我们医院急诊了,我去看看。」
他急忙穿鞋要走,渝雪松让他等等,「别急,我开车送你。」
于是两人又一起出门。
渝雪松发动了车,把胳膊上挂着的外套给了陆宜南,「披上,半夜温度低,别感冒了。」
陆宜南揪着衣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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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凌晨一点的马路上,有三三两两夜间活动的青年男女,嬉闹声散落了一地,偶有几辆车穿梭着,载着寻欢作乐的夜归人,往城市深处驶去。
车很快来到医院,两人疾步走向急诊室。
里头正忙着,灯光如同白昼,医生来来往往,某位病人嗷呜哀嚎。
陆宜南这位二代朋友名叫孟元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看热闹不嫌事的典型二货,产科接生他的时候估计磕着脑门了,管『判断情势』那部分就没发育起来。
据说,陆宜南回家以后,先是甘枝来了——就是甩了孟诚的那位。
甘枝那是来争宠的,黎远左拥右抱,臭不要脸,非常美滋滋。
赵方歇呢,本来看不惯他,又喝多了犯沖,就非常不客气的刺了他两句,接着把甘枝拽到一边去了。
甘枝不配合,拨开他就往黎远那去。
赵方歇被甩了一脸的冰渣子。
孟元星一看,哎哟,还有这种热闹事,那必定要添油加醋,于是你这挑拨两句,他那挑拨两句,不知道怎么,就惹的这两个人火气十足的拼起了酒,整个夜店都跟着起闹。
也不知道是人群里谁先提的:赢的和姑娘过夜,输的包全场的酒钱。
这话落了地以后,谁也没想到,先急了眼的就是甘枝本人。
这姑娘看着弱质芊芊,但拎起酒瓶子就开摔,呼啦呼啦的碎了一地:谁他妈让你给老娘做主了?
这一下暂时镇住了场子里的人,但片刻之后,就有人不爽了:你是个什么玩意,还拿乔?外围上夜店里耍贞烈,那不是那啥立牌坊吗?
接着就闹起来了。
毕竟是自己这边的人,孟元星几个人护着姑娘,而来瞎掺和的那伙人也是喝高了,不罢休。
于是推推搡搡之下,有人中彩摔到碎玻璃上、有人脚滑撞到别人造成多米诺效应……一片狼藉。
陆宜南听完这个过程 ,面无表情的想:这帮人到底哪个幼儿园毕业的?
孟元星扎了一手臂的玻璃碎片,陆宜南套上白大褂,戴上手套,低着脑袋给他拔玻璃片。每拨一道,耳膜就受一次凌虐。
孟元星几乎要给他跪下求轻点。
陆宜南哼哼:「叫你照顾老赵,你把人照顾到医院来了,你够可以的。」
孟元星求饶:「我错我错了……嘶!轻点儿!」
陆宜南手起刀落,可以说是非常冷酷了。
渝雪松陪着陆宜南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林维。
林维坐在角落里,像心灵感应似的,抬起了头。
渝雪松低声和陆宜南说了两句,便朝他走去。
林维坐在这帮人隔壁,被无脑波及,深深的觉得自己出门没看黄历。
「林维,」渝雪松来到他面前,神色淡淡的,「肯消停了吗?」
林维托着下巴,眼神越过他肩膀看到了陆宜南,又收回了回来,冷着脸说:「又是一起过来的?打扰你们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