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得赶紧想个法子。
严礼见他一直不说话,正准备继续往楼上走,却忽然被他拽住胳膊。
「我突然想起来了,找你还真有事!」贺云弋一口把咖啡喝完,放到一旁的桌子上,把严礼拉到一边,小声说:「昨晚,许先生不是突发隐疾,弄脏了隔壁房间的床嘛……」
「等等!」严礼一脸疑惑,对自己刚刚所听到的,表现出难以置信,「贺医生刚刚说什么?你说,是许先生弄脏了床?」
难道不是吗?
这可是顾淮之昨晚亲口告诉他的,他总不会拿这个来开玩笑吧。
严礼突然脸色一变,低下头,扶了下眼镜,「许先生。」
身后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笑,贺云弋顿时浑身僵硬,艰难地扭过头,发现许南萧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站在那了。
再一转身,严礼已经往后退了一大步,一副跟他无关的样子。
贺云弋现在真的是有口也说不清,「不是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听谁说的?」许南萧浅尝了一口咖啡,眼中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但贺云弋慌得很,看得并不真切。
他总不能把顾淮之给供出来吧,毕竟是他老闆……
「顾总说的。」
贺云弋好歹犹豫了几秒,也算是给足面子。
但严礼听到自家老闆的名字,一向面无表情的他,又有一瞬间的崩塌,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是装作没听到,还是应该装作没听到。
两人都在等着许南萧的反应。
但他只是嘴唇微抿,挂在耳后的一缕发丝掉下来,双眸落在一片阴影里,好似悲伤,又好似无助。(纯属贺总脑补)
贺云弋顿时想缝住自己的嘴,刚刚又说了不该说的话。这种事,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会好受,责怪尚且年幼的孩子,孩子都会羞耻得想哭,更何况他一个成年男子。
「许先生,您千万别把这事放在心上,你放心,我们几个嘴都很严的,绝不会让第三——」他又想到还有个顾淮之,只好再加一个,「绝不会让第四个人知道。」
但他的话显然没有真正安慰到许南萧,只见他轻轻摇了头,一言不发转身上了二楼。
先是被人当成替身困在这,又发生那般令人难以启齿的事,贺云弋是真担心他想不开。
此时,张姐从弄脏的那间房里出来,拎着的篮子里还装着刚换下来的床单,从许南萧身边走过时,贺云弋心都拎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又回忆起不好的事。
张姐边走着嘴里还边骂着:「小严,我说你们也太惯着巴特了吧,怎么能让它在许先生的床上尿了呢?」
这句话直接把贺云弋给听蒙了,他拦住张姐问:「张姐,你刚刚是说,巴特尿的床?」
「是啊,不然呢?」张姐像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你觉得咱们家里还有别的人会尿床吗?」
「那,那巴特是?」贺云弋似乎已经知道答案了。
「巴特是少爷养的狗啊。」
贺云弋花了几秒才完全消化这句话,再看一旁严礼憋笑的模样,他要是再不明白就真是个傻子了!
「严哥!你,你怎么能坑我呢!」闹了个大乌,贺云弋此刻面红耳赤,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许南萧,还有刚刚那段发言,简直蠢到家了!
严礼表示他也很无辜,「贺医生,会不会一开始就是你理解错了呢。」
贺云弋回想昨晚顾淮之的话,好像还真是,他只说尿了,也没说是谁,完全是他自己想错了。
严礼瞧他羞愤得就差找块地缝钻进去,忙给他找台阶下,「当然,这也不能怪贺医生你,关心则乱。」
张姐一直没走,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虽然也没听出来到底怎么回事,开玩笑道:「你们要是真关心许先生,倒不如去把那罪魁祸首给教训一顿,否则闯了这么大的祸还好吃好喝伺候着,迟早给惯坏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贺云弋觉得这个办法可能还真行,毕竟因为自己的脑回路清奇,差点毁了人家一世英名.
「张姐,你是我的神!」要不是男女有别,贺云弋非得把张姐抱起来转一圈不可。
张姐被他给搞懵了,心想这孩子是不是发失心疯了。
贺云弋撸起袖子,跃跃欲逝,「狗子在哪?」
张姐还当他在开玩笑,随手指了下外面,「在院子里呢,贺医生你要是真的去,麻烦您帮我把一只灰色的手套拿回来,那手套原本是许先生的,我正准备拿去洗,没想到被巴特叼回窝了。」
这句话突然让贺云弋惊醒。
平时放在那不动,都快生锈的脑子竟然开始转了!
顾淮之这样的霸总养的看家狗,怎么着也是藏獒这种级别的烈性犬吧,难怪刚刚张姐说谁都不敢收拾它,他要是真的贸贸然去了,不会被餵狗吧!
张姐在他面前挥了下手,「贺医生发什么呆呢?」
贺云弋回过神,已经被自己刚刚脑补的场面吓得一身冷汗,腿也有些发软,「我,我突然想起来——」
话说到一半又硬生生止住了,刚刚还大言不惭,在几人面前夸下海口,如果现在临阵逃脱,会不会显得很弱。
眼神不由自主瞥向站在楼梯口那人,不能在他面前丢了面子啊。
一咬牙,重新说:「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