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玉听了一会儿,便走了出去。
站在栏杆处,远方的夕阳余晖映射下来,将周围的视野染成了一片橘黄的色调。
楼下的粽子自助渐渐散了,食堂的员工们正在收拾残局。
盛玉站着?看了好一会儿,感受着?裹挟夕阳色彩的晚风从面上吹拂而过。
她的心情此刻很是平静。
觉得这种宴席后的散场也不?是那么?不?容易让人接受。
或许是景好的缘故。
「若是不?喜欢这样?的场景下次直接拒绝了便是。」谢景珩在她身旁站定。
他看得出盛玉不?太喜欢这种应酬式社交。
盛玉「嗯」了一声?,「副将们性格都还好。」
「他们都是跟随父亲已久的手下,战场上的生死之交。」谢景珩介绍道,「往后若是有事,我与父亲不?在时你可以直接找到?他们。」
这也是谢卫国要把?盛玉介绍给?他们的原因。
盛玉自是不?会不?领情,在现代人脉都何其重?要,更何况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
站了一会儿,谢景珩突然?转过头看向她:「一起去走走?」
盛玉失笑:「又有好地方要带我去?」
谢景珩摇头:「这倒不?是,不?过有个好东西想邀请你一起看看。」
盛玉从栏杆上直起身来:「那就?去看看。」
两人出了食堂,谢景珩带着?她走在街上,两人却似毫无目的的闲逛,走走停停,没有明?确的方向。
散着?步,两人聊天?的内容同样?随意。
该说相处的确是了解一个人最好的方式吗?盛玉侧过头看向身旁的谢景珩,她曾经以为?这样?一个人该是如外表一般看起来冷峻无情的,事实上他的内心好像比她还细腻。
熟悉一个人就?是看着?他由片面慢慢变得立体的过程。
——盛玉曾经对好友说过的这句话嗤之以鼻,因为?她觉得自己不?会有花时间去熟悉一个人的需要。
但现在看来,这种感觉好像也不?坏。
夜幕逐渐降临,两人出了城,却也只是沿着?小路慢悠悠走着?。
盛玉索性不?去想他所说的「好东西」是什么?,开始研究起农田里长势良好的蔬菜来。
她难得有时间来到?城外逛逛农田,正好看看从育苗田里移植出来的菜苗在普通土地上的长势变化。
月光虽不?太明?亮,照清脚下的道路却是不?难的。
谢景珩也不?着?急,盛玉要去农田,他便跟在她的身后,遇到?不?好走的路适时扶上一把?。
他这闲散的态度,盛玉都要觉得他说有「好东西」是诓自己的了。
农田里的油菜已经到?了角果发育的成熟期,植株足有一米高,虽已过了油菜开花的季节,成片的油菜看上去风景还是不?错。
盛玉蹲下身,正观察着?叶片时,突然?看到?有一抹萤光从眼?前掠过,再仔细一看,不?是萤火虫又是什么??
她立刻惊喜地站起身,想把?这个发现告诉谢景珩,谁知刚从油菜田里站起,瞬间被眼?前的景象美得失了语。
很难描述出这样?震撼的景象,夜晚,凉风习习,天?上繁星点点,在茂密的油菜丛中,萤火虫便如下凡的明?星,穿梭在绿叶中,闪烁着?光芒,为?人间带来了天?河的美景。
「喜欢吗?」
盛玉应声?看过去,猝不?及防对上了谢景珩的视线,他的眼?神深邃,眼?中闪动的光芒比方才的萤火虫还亮,盛玉有一瞬间失了神。
「昨夜从城外回来时,恰好途径此处,那时的萤火虫还不?多,不?曾想今日倒是明?亮。」谢景珩看着?她笑了笑,「从刚看到?这里的第一眼?,我便想带你一起前来观看。」
谢景珩慢慢走向盛玉,在她的目光中,缓缓伸出手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
他的动作?很轻,不?会把?上面的发饰弄乱,谢景珩道:「虽然?不?知道你昨夜为?何看起来满身孤寂,但我希望你今日晚上可以开心一点儿。」
他牵起她的手,不?知从何从弄来了五条不?同颜色的丝线,笨拙地给?她系在了手腕上,似是对第一次的系法不?太满意,又细心调整了一番。
因为?凑得近,他说话时呼出的阵阵热气洒在她的手腕上,似是在心中也泛起了丝丝痒意:「听说朝城在过端午时常有系百索子的习俗,刚学的,系得不?太好,麻烦少夫人多担待。」
看见盛玉腰间繫着?的鸭蛋络子时,谢景珩一笑:「这算是齐全了。」
盛玉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昨晚的落寞都被他看在了眼?里,而今日做的一切事情,也都仅仅只是为?了让她高兴而已。
盛玉没说话,只定定看着?他。
她说不?清现在内心的感受,至少在前二十年?的人生中从未经历过。她又想到?今日午时叶怀兰问她婚期定在八月十五可好时,她当时的回话说得委婉,现在只想在心里默默补上那句——「好。」
第五十九章
在城外不远处, 有?一条河名叫清水河,它流经各个村庄,滋养了那里?世世代代的村民。清水河的水流清澈, 它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是附近村庄喝水、洗衣的主要来源, 淘沙队的工作却不在此展开。<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