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整个学堂也就只设了两个班,一?班和二班,每个班大概三十来人,石头就被?分?在了一?班。
他看?了看?自?己的同班同学,男女老少皆有,和隔壁班比起来好?像没什么不同,看?不出是根据何种缘故分?的班。
众人坐在座位上都有些激动难耐,班上有熟识的人的,很快就凑成了一?堆,讲起了悄悄话。
石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斜上方的春花春苗两姐妹,很快又收回了视线,侧过头,透过窗户看?起了外面?。
据说镶嵌在窗户上的这种「摸得着看?不见」的东西叫玻璃,从玻璃上看?过去,屋外的景色一?览无余。
石头的目光被?院子里怪模怪样的各种器材牢牢吸引住了,他正?是好?动的年纪,看?了那些梅花桩,整个人都有些蠢蠢欲动,恨不得马上就踩上去试试。
或许他天赋异禀,也能像话本里的武林高手一?样,在上面?使出轻功健步如飞呢?
正?美滋滋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这时,窗边很快掠过一?个人影,差点把他从座位上吓得跳起来。
门?口走进一?个人来。
灰白的头发,佝偻的身影,石头认得他——是孙秀才。
不只石头认得,班上的大部分?学子都认识他。
孙秀才是边关城中少数几个考取了功名的读书人,多少人带着束脩去拜访他,都被?他以年纪大了没精力?再?教书拒绝了。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孙秀才很快解答了大家的疑问,进了屋,他先很快扫视了底下坐着的众学子一?眼,接着不紧不慢走上了「讲台」——从前门?进来,屋内前方的位置用水泥浇筑了一?块比地面?更高的平台,上面?放着一?张长长宽宽的木桌子,用来摆放东西,这便是先生们专用的讲台了。
站在讲台上,孙秀才不由得又一?次在心里赞嘆少夫人的巧思。
仅仅只是把地面?加高了一?点,视野就扩宽了不少,而且站在高处,也更容易将座下学子们的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
孙秀才清了清喉咙,讲出了从进屋到现?在的第一?句话,他道:「孩子们,往后?咱们班的带班先生便由我来担任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将一?直陪伴你们到北郊书院建成的时光。」
「我年纪大了,精力?也有限,若不是城中暂无更合适的人选,我也不会应少夫人的邀请前来,希望你们日?后?可以让我少操点儿心。当然,若是有谁出类拔萃,能够学成归来代?替我的位置,那我将会更加开心,我期待着这么一?天。」
底下坐着的学子们,仰着头,看?着他,脸上露出既迷茫又努力?试着想听懂的神色。
石头更是看?着孙秀才出了神,这个先生好?像和他以前遇到的不一?样……
不说别的,先生们自?觉高人一?等,平日?里更是十足的威严做派,哪有孙秀才看?起来这么和蔼可亲啊。
孙秀才笑笑,突然想到什么,他的神色一?慌:「坏了,差点忘了正?事,孩子们你们快排好?队,随我出去屋外操场。」
学子们左看?看?右看?看?,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孙秀才的吩咐,一?个接一?个有秩序地往屋外走去了。
到了屋外的空地上,却发现?这里已?经站了不少人,看?情况是二班和大班的学子都过来了。
有五六个士兵站在前方维持秩序,众人站成了一?堆,仰起头望向?前方,不知这是要搞哪一?出。
就在这时,便听闻一?阵喧譁声传来,随后?伴随着众人压抑不住的惊呼声,盛玉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盛玉在前方的高台上站定,底下的百姓全都看?向?了她。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她在实验室研究作物之余,也会前往各高校开展讲座,来听讲座的学生大部分?都是农学院的,在她讲到实验相关内容时,那些学生便会用求知若渴的眼神紧紧追随着她的方向?。
只是不同的是,那时她和学生是平等的关系,现?在的她却是一?个上位者。百姓的目光中除了尊敬,更带上了一?分?疏离。
盛玉道:「从今日?起,西街学堂便正?式开学了。」
底下立刻响起窃窃私语,随后?有一?道更洪亮的声音响起:「都安静,听少夫人怎么说。」
高台上的盛玉面?色平淡,她抬了抬手,全场慢慢安静下来。
便听她用不疾不徐的语速继续说道:「西街学堂将和你们以往所见的任何学堂都有很大不同。」
「第一?,课程的内容设置和往常学的不同。除四书五经外,还另外增设了算术、武术、劳动课等课程,关于这些课程的具体内容,稍后?将会由你们的带班先生仔细讲解。」
关于要不要学习四书五经这个问题,盛玉的考虑是,虽然他们地处边关这个穷乡僻壤,但?时代?潮流不可逆,科举仍然是所有读书人的心之所向?,盛玉也将把这个课程视为学堂教授的主要内容。
但?她却不愿让学子们只学习这方面?课程,而是希望他们能尽可能地全方面?发展。
若不是目前材料受限,她还想加上物理?、化学、生物等课程,毕竟在华国有一?句流传甚广的话,叫作「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盛玉希望尽自?己所能,培养出的学子不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