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理有把握,但刘主任对方梦觉的各项要求向来严格,她也不敢放松,有空就看会书。
许惟清也挺忙,因为感谢蒋曜,他一个人揽下了两个人的活,再加上去了海市几天,堆了很多事等着处理。
每晚吃完饭,方梦觉进房间学习,他则在客厅敲代码,两人都会忙到很晚才休息。
即使这样,睡之前他还是会抓住她亲好—会儿,如果方梦觉是休息日的话,还会坚持做各种运动。
忙碌的时间过得很快,—眨眼过完了一月,今年的冬天似乎格外冷,都到了二月,气温还降了几度,空气湿冷,寒风跟刀子般,刺得肌肤疼。
许惟清照常把方梦觉送到急诊门口,目送他出了医院,她才转身走进科室。
科室里开着足够的暖气,方梦觉换好衣服,跟着刘主任查完房后,去护士站拿病人的检查报告。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赵天乐对方梦觉的看法改变了很多,她觉得方医生不是高冷,只是不爱主动说话,想到她轮岗的事,赵天乐好奇问:「方医生,你考核结束是什么时候呀?」
方梦觉边找某位病人的报告边回:「月底。」
赵天乐噢了一声:「挺快了。」
停了一下,她又道:「那是不是快过年啦?」
方梦觉点头:「正好是年前两天,过完年直接去新科室上班。」
「时间过得好快,」赵天乐喃喃道:「又要过年了,希望大年初一那天不要值班,让我吃顿团圆饭。」
方梦觉突然顿住,大年初一是许惟清的生日,这是两人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算是很重要的一个日子,按理说是要陪他一起过。
可那天比较特殊,他应该也要回家和父母一起吃团圆饭吧。
方梦觉心里暗嘆了一声,拿着报告去了医生办公室。
她坐在办公椅上发了会呆,正准备打开电脑,室外突然传来吵闹声,方梦觉以为是送来急诊病人,她立马放下手里的事,朝着声源跑过去。
然而并没有病人,是熟人。
方梦觉已经很久没见过舅舅一家,潜意识地认为不会和他们再有交集,可没想到,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张萍桃突然又出现了。
也不知是哪个好心人帮她转了院,她看起来恢复得不错,一点都不像动过大手术的人。
她会来这里,大概率是找自己的,方梦觉下意识地往四周扫了一圈,没看到其他人。
「护士,帮我叫一下方梦觉,」张萍桃抓住赵天乐的手臂,声音又大又急:「我是她亲戚,找她有事。」
毕竟她在科室呆过一段时间,两个儿子又来闹过事,赵天乐对她有印象:「你先放开我......」
两人在大厅里拉扯,方梦觉若是不出面的话,张萍桃定不会离开。
她走过去拉开两人,站在赵天乐的前面,问张萍桃:「找我什么事?」
张萍桃看到她的一瞬间,立马攥着她的手,情绪非常激动,声音却带着哀求:「我错了,我不要你们的钱了,放过你哥哥行不行?」
方梦觉没听懂她的意思,一时没出声。
张萍桃眼里瞬间又出了泪花,没了以往的精明:「以前那些事是我们对不起你,可他们是你哥哥啊,你放过他们吧,算我求你了......」
说着说着,张萍桃突然跪在地上,她拽着方梦觉的衣角,方梦觉下意识地扶她,而她跪着不肯起:「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爱跪就跪着吧。
方梦觉从不强人所难,她用力抽出衣服。
见她要走,张萍桃又抱住她的脚,哭着重复道:「我到时候把住院费还给你们,你放过你哥哥吧。」
说来说去都是些相似的话,方梦觉听得一头雾水,周围陆陆续续地围来看客,方梦觉朝着身后的赵天乐使了个眼色,她瞬间明了,急匆匆地往某个方向跑。
「谁给你们住院费了?」方梦觉挣不脱,冷声道:「我都没见过你儿子,你是不是求错人了?」
「不可能,就是你们,」张萍桃眼泪双流,像是在悔悟:「我不该贪心,不该占小便宜,我把钱全还给你们,你们把儿子还给我......」
她依旧没说清楚原委,方梦觉尽可能地从她的话里挑出关键信息,心里大致有了个推测。
没一会儿赵天乐叫来了保安,他们拉开张萍桃,双手被束缚后,张萍桃大喊大叫,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她突然昏了过去。
李毅辉赶过来时,张萍桃正躺在输液室打点滴。
方梦觉特意站在门口等他。
李毅辉带着歉意:「你舅妈没打扰到你吧,我一时没看住她,就让她跑来了。」
一个多月不见,他似乎更瘦了,头发也白了不少,脸上倦意很浓,苍老了许多。
方梦觉打量了他一下,开门见山地问:「谁帮她转的院?你儿子怎么了?」
李毅辉一愣,讷讷道:「你不知道吗?」
方梦觉心里的猜测得到落实:「我男朋友帮的忙?」
李毅辉点了下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上面能看到许惟清的名字,电话,以及公司地址。
方梦觉扫了一眼,又问:「他把你儿子怎么了?」
李毅辉沉默一会,长长地嘆气:「他没做什么,是那两个畜生自己干了坏事。」
他简单说了下事情经过,垂头道:「我也只想让警察关他们几天,好让他们收手,谁想到他们......唉。」<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