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梦觉重重地嗯了一声。
「还是那句话,小姨的家就是你的家,永远给你留着房间。」
两人上车后,又降下车窗朝着李悦挥手道别,李悦也笑着回应,等车身完全消失,李悦擦了擦眼角的湿润。
她拿出手机,给备註为「姐」的联繫人发了条信息:【她找了个很好的对象,是年少时就喜欢的人。】
对方回得很快:【知道了。】
李悦嘆了口气,又看向车子消失的方向,欣慰地笑。
那个孤独的孩子,终于不再是—个人了。
从小就把苦吃完了,余生只剩甜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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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酒店后,方梦觉心里还有淡淡的伤感,明明之前离开海市时她心底了无牵挂,不知为何这次竟多了些留恋。
她趴在床上发呆,—会想小姨的话,一会又想吴柳的嘱託。
临近毕业那会,她下了决心要回南城,想法刚说出来时,小姨和老师都持反对态度,小姨是担心她—个人没法照顾自己,老师则是觉得留在海市他能在工作方面助她更上一层楼。
都是为了她好,所以她不知道怎么拒绝,也有点不敢面对他们,索性没有多说,直接买了最早的机票飞去了南城。
那回她走得匆忙,都没来得及和他们好好告别。
方梦觉突然觉得这次来海市是上天给她的一个礼物,让她好好跟两位长辈道了别。
她本以为老师和小姨不理解她,心里也做好被他们说几句的准备,可两位大人并没有拿她离开这件事做文章,他们还是像以前—样,亲切和蔼地祝福她。
方梦觉活了这么多年,收到过的关爱用手指头都数得过来,她—直觉得这种东西是可有可无的,可真正体会到时,她觉得很满足,心里某处热热的,让她忍不住雀跃。
她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想要更多更多。
想着想着,她突然在床上翻滚了几圈。
许惟清洗完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电视开着,正在播放载歌载舞的跨年晚会,一向安静的方梦觉,也跟着在床上蹦来蹦去。
呼吸还有些喘,应该蹦了好一会儿。
许惟清走过去,没阻止她,翻开被子上了床,好奇问:「你干嘛,跳蹦蹦床?」
方梦觉怕踩到他,也再继续蹦,跪坐在他旁边:「我这是高兴。」
许惟清猜得出肯定李悦跟她说了什么,问:「小姨夸你变漂亮了?」
「才不是,」方梦觉也钻进被子,学着他靠在床头:「她说祝福我们。」
就因为这么句话,高兴成这样,许惟清忍不住笑:「方夏九,你是不是也想跟我过日子?」
言下之意,应该就是过—辈子的那种吧?
方梦觉莫名想到李悦说的「等你们的好消息」。
心里莫名冒出一个股羞涩,她别开脸,嘟囔道:「那也得看你的表现。」
许惟清很喜欢看她脸红的模样,配上水泱泱的浅眸,看起来很好欺负。
他揽过她的肩,低头吻她,说话变得含糊:「要哪种表现?」
细细密密地吻落在肌肤上,方梦觉又痒又麻,在意识还清醒之时,她推了下许惟清:「等会,我有事问你。」
可能是见她语气正经,许惟清抬起头,终止了这个吻:「什么?」
方梦觉拿下胸前的手:「今天你和小姨在厨房聊了那么久,说什么了?」
「她要我好好照顾你。」
像是小姨会说的话,方梦觉停顿的一瞬间,那双不老实的手又开始到处点火。
方梦觉眼疾手快地摁住,又问:「你这几天为什么睡得不好?」
这句话倒是有了点作用,许惟清手不再动,垂眸看她。
「你晚上睡不好,所以白天补觉,」方梦觉指尖点了点他眼周的肌肤,语气中带了些自责:「是不是因为抱着我,才睡不着?」
许惟清拿下她的手,挑眉问:「想知道真正原因?」
方梦觉看着他,点了下头。
许惟清突然笑了声,抓住她的手放在小腹以下:「我每晚要洗几个冷水澡才静得下心。」
只隔了层布料,方梦觉身上也跟着发烫,她稍稍挣扎想抽出手,
「几号开始上班?」
就在方梦觉思考下一步会干什么时,许惟清冷不丁问了—句话。
「3号。」她下意识答。
「3号啊,」许惟清低喃了—句,垂头舔舐她的耳垂,压着声音道:「要不要,和我干坏事?」
他故意的断句,像是在强调,又像是引诱。
前几晚吻得再火热也没到最后—步,方梦觉知道他在极力克制,怕影响她的工作,而现在说了假期,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诉他:接下来的两天,可以随心所遇地享受。
尽管他的温度越来越高,许惟清还是极有耐心地等她的答案,
他轻柔地吻她的脸颊,蜻蜓点水般,碰一下就离开,在方梦觉心间荡起一层层涟漪。
这种隔靴搔痒惹得她呼吸急促,心底某处想要更多。
偏偏这时,许惟清握着她的肩膀,把她推开了些,让两人看得到彼此,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继续问:「方梦觉,要干坏事吗?」
电视还未关,可能到了某个互动的环节,主持人似是问了什么,有人回了句:「要!」
声音激昂,钻进了耳膜,也钻进了脑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