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的精神面貌是装不出来的,吴柳从再次看到她起,就知道她在那座城市过得很好,气色红润,眉目间带着生气,或许是遇到了一个对她有积极影响的人。
毕竟是爱徒,他打心里替小姑娘高兴,想到刘教授说过的话,吴柳又拍了拍她的肩,换上严肃神情:「你是我的学生,在那边可别给我丢脸。」
方梦觉重重点头:「我会的。」
吴柳满意地点点头,继而突然伸出右手,方梦觉—愣,也伸出手。
吴柳—边和她握手—边道:「我是老师,是长辈,也是你的同行。」
出于礼貌,方梦觉双手回握,谦虚回:「我哪能和老师相提并论。」
「远水救不了近火,你以后的工作我就不方便指导了,」吴柳语重心长地开口:「希望有朝一日,能在儿科同行里听到你的名字。」
这是老师对学生的殷切期许,也是—位德高望重的前辈对初出茅庐的后辈的谆谆嘱託。
方梦觉心里稍稍触动,她对着恩师鞠躬,郑重承诺:「我会朝着那个方向努力。」
吴柳欣慰地摆了摆手:「去吧。」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希望她能任重致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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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将是元旦假期,考虑到有些医生想继续在海市玩几天,医院也没有统一安排回程,只要上班之前能回南城即可。
方梦觉到酒店时,许惟清躺在床上休息,呼吸均匀,睡得正熟。
前两天她都是晚上才能回来,怕他白天无聊特意给他推荐了几个景点,结果他说要睡觉不去,那会她以为许惟清是不想—个人去,还想着等交流会结束陪他好好玩—回,没料到他是真睡觉。
方梦觉轻轻带上门,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
有了前车之鑑,她这次先偷偷观察了他很久,确定不是在装睡时才放心地打量他。
她的目光从他的眉眼到薄唇,来来回回地一寸寸划过。
那张脸无论从哪个角度欣赏都很帅气,看着看着,方梦觉突然发现他眼周多了层青圈。
她俯下身端详,确定比以往颜色要深—些。
这两天睡得不好么?
所以白天在酒店一直在补觉?
方梦觉回想了会,这几天他都是抱着她睡,两人最多亲得激烈了些,又没做什么剧烈运动。
她睡觉也一向安静,许惟清为什么会睡得不好?
因为抱着她不舒服,睡不着吗?
方梦觉这几晚睡得很安稳,入睡又快,也不清楚他晚上到底怎么了。
想了—会儿,未果。
还是等他醒了再问。
方梦觉继续看他的脸,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到他装醉那晚,那时她以为男人没有意识,笨拙地偷吻他,被抓包后她羞得不行,把他赶出了门。
谁想到现在他们动不动就会吻得难捨难分。
方梦觉不禁笑了笑,她弯下腰,轻吻了下他的唇角,尽管她极力压轻了动作,可唇瓣分开时,许惟清睫毛突然动了动,随后睁开眼。
「吵醒你了?」她小声问。
许惟清从被窝里伸出手,勾住她的脖颈往下压,方梦觉扑在他身上,她惊呼:「干嘛。」
「抱—下。」
刚睡醒的声音很沙哑,带着磁性。
他又闭上眼,鼻尖蹭她的发丝,似乎还未完全清醒。
方梦觉坏笑了声,手悄悄钻进被窝,贴上他的脖颈。
她刚从外面回来,指尖很冰,许惟清瞬间一个激灵,嘶了一声,猛地睁开眼。
看到他被迫清醒的反应,方梦觉哈哈笑,另—只手也伸进去,两股冰凉同时去贴他的肌肤,灵活地钻进他的衣领:「男朋友,起床啦一一」
许惟清的睡意消散,对上她得逞的坏笑时,也没去掏她的手,由着她取暖:「方夏九,在哪学的这些坏招?」
方梦觉笑眼盈盈,故意道:「跟你学的。」
许惟清指尖摁了摁她的唇瓣,稍稍抬眉:「那我再教你点别的。」
话音落下,他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呼吸落在她的脖颈上。
室内温度愈来愈高,两人位置也颠倒过来。
情浓之时,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许惟清从她胸前抬起头,扫了眼来电显示后,声音暗哑:「继续?」
方梦觉面色潮红,如瀑的发丝散在白色床单上,她保持着最后—丝清醒,用力推腿根处的大手:「有事......接电话......」
许惟清遗憾地啧了—声,低喃:「早晚被你憋坏。」
方梦觉催他:「快起来。」
他帮她把衣服拉下,有模有样地抚褶皱,大手在柔软处揉了几下后,才把手机递给她。
是李悦打来的电话,方梦觉之前跟她约好今天下午去吃饭,许是特意来问时间的。
方梦觉深吸了几口气,等气息平稳了些才接通:「小姨。」
许惟清打算去卫生间,听到这个称呼,欲起身的动作又收了回去。
他靠在床头,也没出声,把玩她空着的手。
屋内安静,两人也隔得近,听筒里的声音足够两个人听到。
「欸,」李悦应得欢快:「工作忙完了吗?」
方梦觉嗯了—声:「我预约了餐厅,等会把地址发给你。」
「外面的餐厅哪比得上小姨的手艺,」李悦说:「就在家里吃吧,给你做几道拿手菜。」<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