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总会惹得人,脸红心跳。
她好像快架不住诱惑了。
方梦觉埋头,借着夜色,遮掩住脸上的红晕,故作镇定地开口:「你这衣服里面,还有汗。」
许惟清:「......」
刺猬这是几个意思?他就算出了汗,也不至于透过好几件衣服,渗到外套上来。
「那还我吧。」他伸手,装作要拿回来。
方梦觉即刻把手躲到身侧:「我又不嫌弃。」
许惟清双手往后撑,长腿大剌剌地伸着。
他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嘴角上扬,没说话。
他觉得自己真的有点疯了。
接到她的电话,就听她说了两句话,他就毫不犹豫地逃课出来找她。
在计程车上,多耽误一分钟,他都忍不了,生怕刺猬等急了。
他没命地跑到这里,看到刺猬情绪还算正常,他的第—反应是松了口气,幸好她没有—个人在这偷偷掉泪珠。
现在就这么和刺猬坐在一起,心里都忍不住欢喜。
路边的绿化树被风吹得沙沙响。他莫名想起方刺猬自我介绍时的那句话:「梦觉西窗晓,听风过曲廊。」
那晚他特意去查了,这首诗的题目就叫《梦觉》,他挺喜欢这句话的,听起来和「惟江上之清风」很相配。
刺猬肯定不知道,他偷偷把这首诗背熟了。
她也不知道。
他好像,比想像中还要喜欢她。
-
两人坐了—会,许惟清估摸着热气差不多散尽了,他拿出方梦觉手,把衣服抖顺,慢条斯理地穿上,嘴上问:「你手热了没?」
手触碰到冷空气的一瞬间,方梦觉又开始贪恋刚才的温度,但理智还是回了句「嗯」。
「那准备走吧。」许惟清站起身,等了半天她还坐在那一动不动,他出声问:「你还等什么?」
「许惟清。」她突然叫了他—声。
「在呢。」少年懒洋洋地回,垂眸看她,等她的下文。
方梦觉抬头看他,路边的灯光打在少年侧脸,光影衬得五官深邃立体。
她沉默了—下,缓缓开口:「我的脚也很冷。」
许惟清拉拉链的动作顿住,他的目光盯着刺猬的脸看,想确认她是不是在开玩笑,看了一会,视线下移,落在她的脚上,又慢慢移回她的脸,撞进那双清透的浅眸。
一人站着,—人坐着。
就这么毫无掩饰地对视。
四周仿佛安静下来。
静到可以感觉到时间缓缓流动的声音。
方梦觉说出这句话之后,心里就后悔了。
总不能拿人家的衣服来暖脚吧。
很丢人,也很变态。
电光火石间,她迅速补充:「我的意思是,我脚冷麻了,得休息一下。」
「噢一一」少年拉长声音,眼睫动了动,慢悠悠地开口:「小明姐姐。」
他故意吊人胃口似的,喊了—句又不接着说。
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多想。
方梦觉有些心虚,她稍微偏了点视线,目光落在他的手上。
「呲」地—声,他把衣服拉链—次性拉到满,又把所有的按扣全扣上,几声轻响后,衣服穿得熨帖落拓。
许惟清唇角弯了弯,话里带上调侃:「你有点点得寸进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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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暖脚的小插曲,方梦觉一路都没太好意思没说话,亦步亦趋地跟在许惟清身侧,虽然不知道他要带她去哪。
而许惟清似乎看出她的尴尬,非但不说话,还故意逗她玩似的,脚步迈得又大又急。
刚开始方梦觉快走还能跟上,后来她慢跑起来,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
耐心跟着体力一起耗尽,她拉住许惟清的衣袖,气呼呼地喊:「你故意的。」
少年神清气闲,像是散步似的,随她拉着衣袖也没动,懒洋洋地开口:「你不是说脚冷,帮你运动发热。」
方梦觉:......
怎么又回到了这个尴尬的话题。
身上确实热乎起来了。
她松开手,识时务地转移话题:「你带我去哪?」
「那得问你。」少年放慢了脚步,和她并排。
方梦觉隐隐猜到他要问什么,毕竟这人说话总是直来直去的。
脑中的想法随着他的声音同时掉落。
「你说说,我骗你什么了。」
陪她这么久,他终于开始问了。
其实方梦觉并不在意别人知道她的家庭状况和过去,像沈逢秋,他不仅知道甚至还亲眼见过她的疯狂和乖戾,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愿意亲口说出来。
更何况,面对是许惟清。
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她不想让他知道那难堪黑暗的过去。
方梦觉插在兜里的手不自觉握紧,缓缓道:「没有人买蛋糕。」
末了又补充:「你说送礼物的人要吃蛋糕的,我没有吃到。」
「就因为这个?」少年声调上扬,语气中充满质疑。
「嗯。」
许惟清换了个方向倒退走路,跨到她的正对面,突然停步。
为了不撞上他的胸膛,方梦觉也只得立在原地。
两人站在茂密的常青树下,昏黄的灯光被树叶分割出明暗,落在少年的脸上,影影绰绰,他的表情看不太真切。
方梦觉只听到他问:「真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