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来的,是冷墨霆更狠更重的需索。
……
清晨,温芊芊幽幽醒来。
露台外,裹着黑色睡袍、身姿态挺拔的冷墨霆杵立在护栏边上。
温芊芊把验孕报告藏在身后,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虽然,昨晚的冷墨霆伤透了她的心。
但为了孩子有个完整的家,她愿意再卑微一次。
试着,再挽留一次。
她手扶上门把,门推开一条缝隙,冷墨霆刻意压低的嗓音立即钻了进来。
「离婚的事,我会尽快。」
「她不同意?她算什么东西?她以为她是谁?希月回来了,她不挪位,等着分家产?」
温芊芊犹如五雷轰顶,人像掉进了冰窟里,寒气从骨子里一点点蒸腾出来。
宁希月回来了?
所以,冷墨霆这段时间才对她这么冷淡,甚至,还要和她离婚?
结婚两年,她做了为人妻该做的一切。
他不喜欢她抛头露面,她就辞去如日中天的工作,在家专心伺候他。
不久,从植物人甦醒过来的他,经过了漫长的复健期,生活诸多不便。
她成了他的左右手,无论生活上还是工作上,她都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扶持着他。
行动不便的他,脾气古怪,说话也刻薄。
但那是她偷偷爱了几年的男人,就算他对她再差,她也毫无怨言。
半年前,在她悉心照料下,他渐渐康复,行走自如。
她以为,她的春天终于要来了。
她也以为,她默默的付出,最终会感动他。
但原来,被感动的,只有她自己。
她替他解了新娘临阵逃跑的困境,她任劳任怨、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助他康复,她连自己的命都不顾替他挡了一刀……
可他,却连一段相敬如宾的婚姻,都不愿给她!
「她若不离,就别怪我用非常手段对付她!」
冷墨霆寒若冰霜的嗓音,如利剑般狠狠插进温芊芊的心脏!
果然,是她太奢望了!
不爱就是不爱,无论她如何付出,换来的,都不是爱。
而是,他对白月光求而不得然后迁怒于她的怨恨和歹毒!
温芊芊紧咬着唇转了身,不一会儿,她就洗漱好换了套明媚的衣装,拖着行李箱走出来。
冷墨霆正好从露台走回来,见她拖着行李,又见她明显比平时要精緻一些的妆容和打扮,愣了一下。
审视的视线上下打量她,没好气地问。
「你干嘛?」
他一身寒气,冻得温芊芊哆嗦了一下。
温芊芊满眼忧伤,怔怔地看着他。
贪婪的视线细细描过他墨黑的眉、深邃的眼、高挺的鼻樑,还有,性感的薄唇。
这帅气的男人,今天之后,再不属于她!
这一别,往后,很难再见了吧。
冷墨霆见她不语,眼里怒意渐起,拧起眉斥道。
「聋了?」
温芊芊心头揪着痛,强忍着泪水,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把签好名的离婚协议书递给他,佯装云淡风轻的模样。
「冷墨霆,两年期到了,我们离婚吧!」
冷墨霆黑沉的眼里闪过些错愕和怒意,但转眼即逝。
他把离婚协议接了过去,神色莫测地盯着她。
「你真要离?」
温芊芊一时间捉摸不透他的心思,总觉得,他这话里还有话。
可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敢再去揣测。
她怕每揣测多一点,自己就会失去离开的勇气。
她努力朝他挤出一抹洒脱的笑意。
「嗯,说好的,两年就离!」
横竖是要离,她主动些,还能给自己留点颜面。
别到时被他和他白月光扫地出门,那得多难堪!
冷墨霆定定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眸里似有千重波涛在翻滚。
片刻之后,这些惊涛巨浪又归于平静。
他伸出手,要去拿她的行李。
「我先送你到翠竹宛住着……」
温芊芊急急打断他的话,「不用!我自己会安排!」
都要离了,他何苦还给她虚假的体贴和希望?
然后,背地里却说出那样伤人的狠话?
她一直以为,就算他不爱她,至少,是真诚待她的。
如今看来,那不过也是她一厢情愿的自欺欺人。
冷墨霆眼里闪过些愠意,凌厉的视线又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沉声问。
「冷潇宇来接你?」
冷潇宇是冷墨霆的堂弟,也是温芊芊的同学。
温芊芊有些生气,你白月光回来了,我这替身识趣地退场。
你却还要给我扣一个和你堂弟牵扯不清的罪名?
温芊芊心里又恨又气,略带幽怨地看他一眼,磨了磨牙,道。
「你管我!」
冷墨霆眼里闪过些怨愤和怒火,手抬起来,可对上她幽怨中泛着雾气的双眼,又无力地垂了下去。
明明是她提出离婚的,但她,却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似有无尽的委屈和眷恋。
冷墨霆眸光沉了沉,「温芊芊,你……」
「冷墨霆,再见!」
温芊芊再次打断他的话,毅然转身,拖着行李走出了卧室。
冷家大宅在山顶富人区,温芊芊心神恍惚地开着车子,经过陡峭而长的下坡路。<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