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归言简明扼要,接着用嫌弃解释太麻烦,又不得不解释的语气说:「卧室和书房没让她打扫。」
归母一听,就知道自己儿子的老毛病犯了,不喜欢别人进他的卧室和书房,忍不住嘀咕:「你看看你,害得小苏和你一起回去。」
却不知道这个『毛病』不止是归言,苏寂也是一样的。
苏寂在一旁想开口,但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直到他们敲定时间,她也没能开口为归言正名。
他们决定再住一晚,第二天早上搬回去。
这一晚,同一张床上的两个人都在想一件事,下午归言那几句话给苏寂的冲击很大,导致这一晚上,她都在愣神发呆。
没人和她说话时,她能自己坐在一个位置一动不动,眼神都是放空的,没有焦点;有人和她说话时,也往往慢上几拍,正等她回答呢,她就会『啊』一声。
这样反常的她归家人都察觉了,齐齐眼神询问归言,最后发现归言也是这样,人在魂不在。
三人都估摸着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可能还和回小家有关。归家秉着有问题自己解决,长辈尽量不插手的原则,决定让归言和苏寂自己解决。
归言枕着胳膊,精神很活跃,一点想睡的迹象都没有。苏寂也一样,窝在羽绒被里面,睁着眼想事情。
卧室内和前几天一样,亮着一盏小夜灯;又和前几天不一样,独有的焦灼气压想忽略都不行。
苏寂突然说话,声音软软的:「归言,你确定吗?」
「什么?」
「我也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你确定吗?」苏寂对自己有清楚且深刻的认识,她自认为没有归言说的那么好。
归言闭上双眼,深吸气,反问:「为什么不确定?很多不好的地方?怎么会呢?」
「你看过我那些照片吧!」苏寂想到那些照片,眼眶竟有些湿润,她以为自己不会在意这些,没想到只是没有遇上在意的人,遇上了,那些照片怎么会不在意呢?
归言当然看过那些照片,当初看到的时候他有种信仰崩塌的灭顶感,即使后来发现是意外,也磨灭不掉他那颗嫉妒的心产生的情绪。
即便到如今,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愤怒的情感,唯一给他安慰的是,他可以寄希望于有以后,有未来。
「那些照片,是当初去酒吧,被人推过去的,我也不知道被抓拍了,后来照片出来才知道。」苏寂转身看着归言,洞悉他每一个细微的变化。
那些照片几乎从各个角度把她被迫和一个陌生男人抱着的样子拍了下来。后面拍的照片是那个男人一手抚摸她的背部,一手揽着她的腰;
侧面拍的除了她清楚的脸,还有她被抱着的身体,因为是被推过去的,她本能向后仰反抗,导致她的小腹和那个男人紧贴,却没想到给抓拍留下了最好的机会。
发照片的人也很会搞事情,侧面照哪哪都清楚,只有苏寂惊恐拒绝的表情被模糊化,故意让人浮想联翩。
这两张是最过分的,其他都是一些正常照,看起来没这两张刺激人。
「所以,不是你不好,你也不愿意的,不是吗?」
归言做出了一个两人都意外的举动,他抱住了苏寂,那只温热的手掌搭在和陌生人一样的位置。
那一瞬间,苏寂条件反射的想挣脱,这是第二个人同时触碰自己这两个地方,她有点起鸡皮疙瘩。
隔了一层羽绒被和睡衣,归言感觉不到鸡皮疙瘩,感受到了她的僵硬。苏寂也有感受,她觉得后背和腰间像是烙了两块红热的铁,烫的她说不出话来。
「你……」
归言埋在她的肩上,声音穿到她耳里变成了闷闷的,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也让她发痒:「苏寂,我想把他的痕迹去掉,你同意吗?」
苏寂此刻并不想管同不同意这件事,她只知道,自己脖子现在很不舒服,不自觉的想缩肩膀。但她似乎忘了那上还有一个人的脑袋,只见她肩膀一缩,下颌和肩膀就夹住了一个硬硬的东西,还有些啄人。
打眼一看,是归言的脑袋,啄人的东西是他的头发。
被这样猛地一夹,归言也抬起头,两人瞬间对视。
在微弱的灯光下,苏寂看清了归言眼底的情愫,有点不甘,有点悲伤,有点发狠。
「苏寂……」
女孩迎着不亮的光线,抬手去抚平归言皱起的眉头。随后,轻扑在了他怀里,双手圈住他精干的腰身。
这是她的默许,虽然她没有给他答覆,但是得到了她的默许。
「归言,再让我好好想想,好吗?」
苏寂的身子开始放软,身上的鸡皮疙瘩也开始渐渐消失。
男人环抱在背的手移上了她的后脑勺,再次摸上了女孩柔软的黑发。
「好。」
也许是前一晚睡觉时的姿势很奇怪,第二天一早苏寂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像一个八爪鱼一样吸附在归言身上。
不禁怀疑:自己这是把他当大型pooh了吗?
苏寂把搭在腰间一晚上的手挪开,很好奇,他手臂不麻吗?也把自己的手脚收好。
当她做完一切时,归言才转转悠悠地醒来,在苏寂的目光下动了一下手臂。
「嘶……」
苏寂一脸果然的神情,捂着嘴咯咯笑起来:「麻了吧!」<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