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扶上去, 下车后把他当拐棍, 却不想归言先把她的鞋脱了下来, 又直接将她抱起, 稳稳噹噹地上了楼。
在玄关处也没把她放下,到沙发旁才将她放下,让她陷入柔软的沙发里,那只受伤的右脚被一同搭在沙发上。
归言去厨房给她倒来一杯温水,苏寂接过后说:「谢谢。」
「不用说谢谢,上去洗漱吧!」
他接过苏寂手里的杯子,放在茶几上,然后又像刚才从车里出来那样,把她抱到楼上。
进了房间,两人都微显侷促,眼睛不知看哪,手也不知怎么放。
归言瞥到衣橱,问:「你的衣服我帮你拿?穿什么?」
苏寂一瞬间羞意到达顶峰,手指抠着床单,看着归言离衣柜越来越近,她连忙站起来:「啊……不用了,我自己来。」
但是她忘了自己脚还受着伤,右脚着地的那一刻,又倒回床上,神情痛苦。
「我不拿,我扶着你,你自己拿?」归言提出建议。
苏寂同意后缠着他的胳膊,单脚蹦到衣柜前,指尖才碰上衣柜,猛地扭头,戒备道:「头转过去。」
「好好好。」归言扭过头,能理解她的不好意思,转念间他们都光着身子睡过一晚上,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苏寂见他没看自己,迅速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物,用毛巾裹得严严实实,而后关上衣柜。
归言把凳子搬进浴室,扶着她进去,不放心道:「我在外面,有事喊我。」
苏寂点头,待归言把门关上,才把衣物一件件放在旁边的架子上。打开毛巾,一条印着小草莓的棉质内裤出现在视线内。
她双手捂着脸蛋嘆气,只觉得无比羞耻,这要是被归言看见,可以直接社死了。
苏寂在里面洗,归言在外面听着熙熙攘攘的流水声,心神不宁。
归言下楼烧了一壶水,嗡嗡嗡的声音伴随他思考一些问题。
再上楼,他手里多了一瓶保温壶。
推开房门,苏寂还没出来。
归言瞧着门,喊道:「苏寂?」
「嗯?」
苏寂的声音闷闷的,好在归言听见了。
「别洗太久,容易缺氧 。」归言一会插着腰一会挠着头叮咛。
「知道了。」
又过去几分钟,苏寂才穿着睡衣出来,脸上浮着淡淡的粉色,长睫微微湿润,浑身带着一股热气和沐浴露的香味。
一缕缕香气钻进归言鼻尖,传入他的大脑,靠着深呼吸放轻自己的心神,「我去洗澡,有事给我电话。」
归言离开她的房间后,苏寂明显感到没有那么压抑了,捞起一只pooh,自言自语:「这脚崴的真不是时候。」
想到让她崴脚的罪魁祸首,即使过去那么多年,他依旧让自己胆战心惊。她真的不敢想像,倘若那天他们留了一个人看着她和归言,事情会变成怎样,她和归言又会遭遇什么?
其实,那天之后,老爷子带她去过警局。侧写都做过几次,可苏寂总是想不起来他的样貌,说的乱七八糟的,警察每次画出来都不一样。
后来,她也没再说这件事,老爷子也只当她记忆出现偏差,但自那之后,苏宅的安全性比以前要高了。
苏寂也知道了自己的存在对苏宏来说是一个威胁,这个威胁会害了别人。她曾一度远离乔玥,但乔玥是个刨根问底的人,耐不住乔玥缠她,她说出了原由,这才造就了她与乔玥多年的友情。
房门被打开的『咯吱』声打断苏寂的思考,她抬头望去,洗好澡的归言重新回到她的卧室,怀里还抱着他的枕头和被子。
「今晚我陪你。」
苏寂捏着玩偶的爪子,满是无奈的语气:「我只是扭伤了,又不是断了腿,我可以单脚跳的,况且晚上我也没有什么需要用到脚的事情。」
即使她这样说,归言还是坚定:「总会有意外,要是你渴了,还能给你倒水,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的被子铺在床边,见归言一脸坚持,一副劝不动的样子,又看了看自己肿起一个大包的脚踝,摇了摇头躺下,扯过被子盖住自己,「随便吧!」
除了有些不自在,也没有别的感觉了,要是晚上要拿个什么东西呢?自己一个人确实不方便。
归言铺好被褥,关了顶灯,留下一盏昏暗的小夜灯,也躺下了。
许是累了,没过多久,耳边就传来了苏寂平缓的呼吸睡眠声,但归言却没能入睡。他坐起来背靠墙边,看着苏寂那张睡颜,想起那天她去拿琴之后发生的事情。
……
那天,苏寂离开后,归言埋头算题,认真做题目,知道苏宏慢悠悠地走到他这边,听到有点阴阳怪气的声音,才抬起头来,「你是苏寂看上的小白脸吗?」
归言困惑的眼神盯着他,脸上讽刺的笑容刺痛了苏宏,两位年龄相仿的少年在悠凉的树荫下对视。一个悠闲自得无所畏惧,一个阴郁狠厉气势汹汹。
坐着的少年先打破僵局,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与生俱来的矜贵,说话却带着点凉意:「你觉得我像吗?」
「呵呵。」苏宏悄悄捏紧了裤缝,嘴上逞能:「挺像的。」
归言嘴角微勾,没再理会苏宏,重新拿起笔做最后一题。
而苏宏也没再自讨没趣,现阶段的他们,还需要多练琴,所以也回房间拿琴去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