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你放心,我不会这么?做的。」白?鹄立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脚步不停,转身往门口走去:「不过我们还?是各自冷静一段时间,把眼前的事想想清楚。」
「你要去哪?去你师尊那儿吗?」时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郁:「你以为回到这里,我还?会让你走吗?」
白?鹄立脚步忽然一顿。
那声音中带了丝不易察觉的怜悯:「白?鹄立,你还?没发现,你已经使不出灵力了吗?」
白?鹄立浑身一震,终于知道他从进入屋内,就一直隐隐约约感觉的不适,是怎么?回事了。
这里原本是他的家,他喜欢在沙发上打滚,喜欢在地毯上扑腾,可是现在,这个屋子里的每一分每一寸,都带着违和的异样感。
白?鹄立抬头,凝眸看去,化作亮金色的瞳孔终于看清了屋里被掩盖的、另一层诡异装饰。
原本看似正常的屋内,竟横七竖八地牵着许多红色细线,高?高?低低,在屋内组成?了一个六芒星的模样。
那些红色细线散出微弱的光,末端都坠着一个个雕刻着符文的小铜铃,正轻轻晃动着,叮铃声不绝于耳。
白?鹄立试探着往大?门方向走了一步,果不其?然,那些铜铃震得更响了。
更明显的,是整个屋子的气场都发生了变化,就像变成?了一个捕妖的笼子,带给白?鹄立极强的压制之力。
「时澈!」白?鹄立回头怒道:「你在家里布诛妖阵,来镇压我?!」
白?鹄立连眼神都裹着刀子,狠狠地往时澈身上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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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澈慢慢从黑暗中走出,抬手下按,白?鹄立顿时感到周围的灵气宛如凝成?实质,泰山压顶一般往自己扑过来。
他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可没等他重新起身,时澈翻手覆掌,更重的、犹如缚网一样难缠的灵力,带着不容拒绝的镇压之力,把白?鹄立终于按跪倒在地上。
时澈走到白?鹄立跟前站定,淡淡垂眸,居高?临下看着白?鹄立,俯视着他面前形容狼狈的爱人:「你把这里当家了吗?刚刚还?想走。」
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白?鹄立仰着头,第?一次感觉到了时澈作为三阴之体的实力。
这是比号称天下第?一人的师兄更强势的力,也许因为师兄总不会对他下狠手,但在时澈这里,他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根本翻不出掌心的压制,还?有妖和人的区别。
和时澈对视时,他感觉自己宛如看到了神仙府那些庙宇道观中,能够压制自己,又俯瞰人间的神像。
那么?高?高?在上,又那么?危险。
而时澈比之他们,还?多了一分熟悉,一分肌肤相亲的爱恋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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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选定的爱人,纵使一开?始确实看中了时澈的实力,也期盼他能为自己报仇,种种意?外导致时澈的寿数难长。
但是现在呢?
他什么?都能给他!他把什么?都赔给他了!
还?不够吗?还?不够吗?!
为什么?一定要和妄念做交易,为什么?一定是上古凶兽啊?
随着时澈注入的灵力,笼罩在这个屋子里的阵法逐渐完善,四面八方传来的镇压之力更让白?鹄立动弹不得。
「我会让你好好活下去的。」时澈伸手,微凉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托住他的下巴,把他垂下的脑袋抬起,对上自己的视线。
深沉而纯粹的黑。
白?鹄立微微撇过头,躲开?了时澈的手。
他嗤笑一声,眼中带着黯然的嘲讽之意?。
「好,好得很。」白?鹄立点了点头,垂着脑袋,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用我的灵力镇压我,用我教你的方法对付我,当真是好得很。」
他撑着地毯,手臂止不住地发颤,面前浅灰色的地毯上渐渐晕开?几点深色的水痕,眼睛忽然一阵蛰疼,是额头的汗淌进了眼睛里。
他随手抹开?,被镇妖法阵压制,而过分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自己耳边,震耳欲聋。
可是眼前的湿意?却越擦越多,把他的视线都模糊了。
「啪嗒」,模糊中,又是两点水色染上了地毯。
真没出息。
白?鹄立抿着唇,竭力控制涌上鼻头的酸。
可是却没办法抑制胸口的闷痛。
这也太没出息了……不过……不过是个人类而已!
可是!可是自己怎么?就这么?疼呢!
「滚开?!」白?鹄立亮出他的獠牙,原本增加一点俏皮之意?的小虎牙猛然变长,连鬓边和眼尾都覆上了一层短短的绒毛。
可时澈的手依然灵活地解开?他领口的扣子,带着凉意?,顺着他的脖子往他身上去。
白?鹄立睁开?眼,眼中一片明净清醒,方才的湿润早已不见踪影,只?余下被他强烈情?绪逼红的眼眶,和还?在微微发颤的身体。
倒显得分外可怜和委屈。
只?是一剎间,连这点愁绪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尖利的爪子反射着冰凉的光,破空之时甚至还?带着些微的风声,直直向近在咫尺的时澈胸口袭去。